晨曦之下,丛林禁地里绿树成荫,薄雾环绕,迎面扑来的微风也夹带着芳草的清香,莫名有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这不禁让人疑惑,那银环上处处枯枝败叶、满目萧条的,可怎么此处却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呢?
很显然,这丛林禁地的背后必定隐藏着某种秘密。
就在秋琼发愣之际,“沙沙”两声急切的脚步停在了树下的另一头。
徐天一直傻笑着,向着正前方招了招手,神态显得格外放松。而且,那人还没来到身前,他便微微弯下腰,高声道:“南宫长官,你来了。”
“啥?!”秋琼一怔,心里暗暗叫道,“南宫思远!他怎么来了!”
秋琼连忙向外挪了半个身位,费力地回头往上望去,只见穿着一身普通便装的南宫思远站在树旁,此时的他脸色异常灰暗,神情十分严肃,而他那明亮干净的双眸中却像是掠过一朵乌云,隐隐有一丝不安之色。
南宫思远上下打量了徐天一眼,见他鼻青脸肿的,一时没把他认出来,不由得皱了皱眉,沉声道:“先起身,我今天休假,无需拘谨。你,抱歉,你是……”
徐天缓缓挺直了身,一手摸着脑袋,尴尬地笑道:“呵,南宫长官,是我,徐天。”
“徐天?”南宫思远慢眨着眼,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总算记起来他是何人。紧接着,只见他骤然沉下了脸,低头盯着秋琼,咬着牙凶狠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自愿来当炮灰?你们是不是疯了,这是在找死!要是不想活了,找面墙撞死也好过来这当炮灰!”
“这……我也不想呀……”徐天垂头丧气地道。
“南宫思远,你管这么多干嘛!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后果我也自己承担!”秋琼怒叫道。
南宫思远冷哼一声,摇首道:“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如果你真有这份责任心,就应该对自己的性命安全负责!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铜牌大赛有多么凶险!你一个女孩子,绝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秋琼撇过头去,呵了一声,淡淡回道:“我爱干嘛就干嘛,这是我的自由!哪用得着你来教训我!而且,难道待在那紫晶矿场里就安全了?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在矿场里安插了不少眼线,但他们并不是盯着我的,而是盯着那些来找我的人!”
“你……”南宫思远一怔,满脸的难以置信,吞吞吐吐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秋琼翘起了手,望着面前不远处的长钉,回忆起了那些天发生过的事情。
首先,来的是东方克手下,他们本是紫晶矿场里的守卫官,于是趁着半夜最安静的时候,他们偷偷地溜进了秋琼的牢房里。过程中,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直到另一批守卫官赶来,双方扭打在了一块儿,不知是谁无意间一掌轻拍在了圆桌上。
这一掌之轻,就好比蚊子扑在了人身上,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可在懒惰镇那段时光里,反抗军中的人都必须日日夜夜地提防着懒惰的突袭,以至于秋琼被逼着养成了一边睡觉,一边听着动静的习惯。所以,尽管那一掌再轻,但还是惊醒了她。可她并没有做什么,
她只是半睁着眼睛,默默地看完了全程,直至另一批守卫官拖着东方克的手下离开了牢房。
那一夜,秋琼便猛然意识到,无论自己身在何处,不管身边的环境看似多么安全,危险都一直潜伏在暗处,她是躲不过去的。
其后,来的都是一些身手了得的打手,他们人数虽多,但并没有组织,且发动攻击的时机并没有规律可言,一次是在秋琼推着矿车到焚烧炉的路上动手的,一次是在她回牢房的路上,还有一次是趁着她洗漱之际一路杀进了她的隔间……
但每一回,他们都在即将得手的一刹间,被突然传出来的几个蒙面人摁住了。
以秋琼的警觉心,她早就发觉身后有人了,但她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些打手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她不禁心想,既然有人愿意做这份活儿,那便由他们去做吧!而她自己,装作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就好了。
“他们挡得了一时,挡得了一世吗?”秋琼瞥了南宫思远一眼,冷冷道,“我猜,你现在所剩的眼线也不多了吧!伤了几个了?”
南宫思远心中一颤,苦笑一声,暗想道:“呵,还以为自己做得有多完美!可到头来,原来她早就发现了!而且,还这么轻易就猜中是我设下的!这个女孩,果真不简单……”
“所以啊,你恰恰说反了!与其待在那牢房里等着别人来干掉我,还不如来这里赌一把!况且,谁规定了炮灰就只有死路一条,万一我活到最后呢!”
一听此话,徐天不禁面露难色,长叹一声后,摇首道:“许小姐,炮灰就是炮灰,我们是对付不了那些参赛者的。”说罢,他赶忙蹲下来,俯首在秋琼耳边,小声劝道,“许小姐,别做白日梦了!南宫长官都在这儿了,你快向他求求情,他肯定愿意把我们俩带出去的!”
秋琼瞟了徐天一眼,冷哼一声,愤然道:“求他?他能带我们到哪去呀?还不是把我们扔回紫晶矿场里!”
这时,南宫思远绕过了树干,站定在了秋琼面前,目光好比四周温热的晨曦,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鼻尖,语气格外平和地问道:“你这么多意见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