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暗换几时还(二)(1 / 1)

“阮……啊!阮乔!”低低的□□从垂下的帐帘里传来,喘息声短暂停歇后,颜若一脚蹬开阮乔:“你够了没有!”

“没够。”阮乔被踢到床下,也不恼,反而就势抓住爱人的脚,在足尖暧昧的留下一吻:“我等了你千年,这才三个月而已。”

“我有正事!阿绪那里还需要我!”颜若羞红了脸,却怎么也蹬不开这个老流氓的手,自从两人误会解开,阮乔就拉着他昏天黑地的做,就算他们都是仙人不会猝死,他也需要休息好不好!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三个月!”颜若脸色大变,翻身就要下床:“不行,我要去找阿绪!”

“找什么找,天天阿绪阿绪,他重要还是我重要?”阮乔醋意满满,深觉自己还不够努力,颜若竟然还有下床的力气:“他又不是真正的凡人,等他觉醒了,那些事勾勾小指就能做到,哪里用得着你辛苦?”

颜若气道:“你既然知道他是谁,就该知道当初若没有他我早已灰飞烟灭!”

阮乔沉默,当年为了给自己斩断魔根,颜若斩断自己的六指灵根,废了一身仙缘,险些魂飞魄散,却恰巧赶上一个大功德者下凡历练,顺带保全了魂魄,得以重新修炼。几百年后,那个大功德者又以凡人之躯飞升,因他修道时常在颜若化身的桃树下坐禅,便带着颜若一同上了天界,说一声再造之恩都不为过。只是正因如此,他才更怕爱人会移情,这是想要独占的爱,也是对曾经的自己的懊悔和自卑。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欠他的,我和你一起还。”阮乔虽然百般不情愿,却还是放开了颜若:“但你绝对绝对不能爱上他,你是我一个人的,听到没有!”

颜若哭笑不得,却也软化了态度:“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是至交好友,与情爱无关。”

阮乔脸色稍稍放晴:“可我听说他带你飞升之前三百年和你朝夕相对,你我都不曾相处那样长的时间。”

“那三百年我魂魄受损灵智不全,人身都化不出来,在他眼里我就是一棵树,你吃的都是哪里的飞醋?”颜若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因为你我分离的时间太长太长,你需要的我所有时刻,都是别人陪你度过的。”阮乔垂眸,将头埋在颜若颈窝,缓缓拥住他:“我每时每刻都在害怕,以前的我太混账,我害怕你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怕你忘了我,怕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时你已经爱上了另一个人。我一点都不后悔为虎作伥,江泛月把你藏得太好了,如果没有东君,我怕是永远也找不到你。”

颜若回抱着阮乔,听到最后,感动又好气地捶了他后背一下:“现在也挺混账的。仙尊和阿绪对我恩重如山,这个情,我是一定要报的。只是受仙尊所托,我一直没有告诉阿绪真相,但以他的智慧恐怕早晚会觉察到不对,我怕他因此产生怀疑,被那个人利用。”

阮乔哼了一声:“他估计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颜若一惊,推开阮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是刚刚知道。”阮乔噘嘴,自从和颜若和好后,他很多行为就越来越孩子气:“那次在锦都,他进了我的迷魂阵,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缺了一魂一魄,便顺手留了一个印记,那个印记刚刚告诉我,他的魂魄融合完整了。”

“怎么会!”颜若大惊失色:“难道阿绪死了?我记得当初有一个穿越者立下心魔誓,除非一个容器死了,不然魂魄不可能融合!”

“不知道,或许是遇到什么,让殷绪直接冲破了禁制。”阮乔道:“东君疑心很重,自从我找到你,他已经很少对我透露他的计划。我只知道他的目标一直是殷绪,殷绪的魂魄融合,那个人的动作也势必加快。”

颜若抿着唇:“我必须去找他。”

“自然,只是,我要陪你一起去。”阮乔道:“他原先丢失的一魂一魄在哪里,只能用我打下的魂印去找,你需要我。”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需要你。”颜若直视阮乔的眼睛,微微一笑:“何况阿绪的事情涉及范围极广,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爱人全心全意的信任目光让阮乔下腹一紧,险些又要失控,不过他虽平日肆意妄为了些,大事倒也能分清轻重缓急:“我曾穿梭于数千万小世界找寻你的踪迹,也见过不少大功德者,但殷绪的魂魄极为奇怪,似仙非仙,似魔非魔。如果是普通的大功德也不至于让东君如此煞费苦心,莫非他是哪位大能转世?”

“你说对了一半。”颜若道:“‘非神非佛,只是无情物。既是无情物,自然不辨人之善恶,不循善恶行事。’最开始的他,是——‘道’。”

阮乔被他说得头都大了:“不懂。”

颜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中立性客体,懂吗?”

“更不懂。”阮乔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他去过的世界最先进的也不过是刚发明了电脑,对于颜若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新式词汇”更是完全不解其意。

“让过去出现在现在之前,让未来出现在今天之后,让事物发挥他们本来的作用。”颜若彻底放弃了哲学讨论,粗暴的解释道:“你大概可以理解为天道的一个小□□。”

“.…..”阮乔忍住把他按在床上艹哭的冲动,磨了磨牙:“你继续。”

“他可以算是最早的矫正者,不过那时的他连自我意识都没有,游离于各个世界,不具形体,是纯粹意义上的形而上学的观念性个体,可突然有一天,他有了自己的意识。”颜若道:“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他怎么没被雷劫劈死?”阮乔笑了笑:“开个玩笑,我大概明白东君为什么这么重视他了。天道的化身背离了天道,太有趣了,我甚至觉得他本就应该和东君站在一起……天道竟然没有摧毁这缕不听话的神识吗?”

“怎么摧毁?他就是天道的一部分,天道杀不了它自己,只能将其放逐。”颜若顿了顿:“当然,也不可能任由他站到对立面。”

“所以,天道为他设下了十世轮回。”颜若垂眸:“若他不悔,便彻底遁入轮回;若醒悟……便重回天道。”

“重回天道……变成一缕没有自我的‘形而上学观念性个体’?”阮乔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颜若刚才所说的词汇,似笑非笑地挑起颜若耳边一缕黑发:“我倒觉得……阿若你,和江泛月并不喜欢这个结局呢。”

“所以你们……究竟是站在哪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