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二次射大雕48(2 / 2)

叶枫晚差么点没控制住的立马回头。

而徐哲却还是“她为婉儿”的模样,对外界的一切冷淡的很。

见徐哲这番作态,叶枫晚稍一思考,便也打算随着徐哲的性子,当做没听到那声音。

他们二人,很快便就要从这小巷前路过了。

就在这时,却忽闻一道黑影自后方奔来,稳稳的落在了两人的前头。

来人的背上负了一个朱红色的大葫芦,手里拿着一根碧绿剔透的绿竹杖,身上补丁几多的模样,打上眼瞧就知他是个乞丐,只是这乞丐并不脏,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粗手大脚。

“诶!慢着慢着,让老叫花仔细瞧上两眼!”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叫花子,急忙阻断他两人前行的步伐。

叶枫晚立马把徐哲护在身后,皱眉道:“敢问――”

“诶?!”方才只是瞧见那“女子”熟悉的侧脸,这会,待老叫花同样看清这身旁男子的模样,登时瞪大了眼,“小毒物你怎的会在这里?你可知道那老毒物找你找的,都要火烧眉毛了!”

“诶?”叶枫晚也愣了,“敢问你是……”

老叫花不乐意了:“好你个小毒物,当年老叫花帮你那么多,怎么,好不容易还活着,就把老叫花忘得一干二净了?啧啧啧,之前听老毒物找到你了还不信,当下一瞧,这怎么多年没见,好像变的更傻了呢!”

看来是真的认识他的,叶枫晚缓了脸色,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失了记忆,过去的事情,都是记不得了。”

老叫花惊道:“你不记得我了?”

叶枫晚点头。

老叫花指着自己道:“你再看看,再看看,我可是北丐洪七公,洪帮主,你当真不记得了?”

叶枫晚笑道:“这下我就记得了,你是洪老帮主洪七公。”

洪七公却不在叶枫晚的身上多打量,而是瞅着叶枫晚身后的那人:“欧阳小毒物,你身后的那人――”

在外时,一向是叶枫晚开口的,徐哲则是能少言就少语。

叶枫晚让开了身侧,道:“洪老帮主――”

洪七公不耐的招了招手:“七公,叫我七公就好。”

“七公。”叶枫晚牵住徐哲的手,面上似有一丝羞赧,“既然七公知道叔父在找我,定当也多少晓得叔父是为何而怒上心头………这是‘婉儿姑娘’,我……我心悦她,甚至愿意入赘于她,但叔父不允,我们便只好……”

叶枫晚说着,洪七公却是早已都听不到了。

他失神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脸。

让那些半生不熟的人来瞧一眼就算了,但是他可是谁啊,他可是那个捡到了哲儿娃娃的洪七公啊――

“哲儿娃娃…”他盯着徐哲的脸喃喃道。

徐哲的眼神淡漠,微是不悦的蹙起了眉:“洪帮主,你怕是认错人了,我名婉儿,而非哲儿。”

洪七却是不信,他的面色苦极了,一会抓头,一会挠耳,口中“唉哟”、“怎的”、“这可”不绝,唉声连连,最终却是猛的砸了一下大腿,做贼似的小声道。

“哲儿娃娃,我也不管这欧阳小毒物是不是真的失了忆了,反正他昔日就追在你的屁股后面跑个不停,如今继续跟在你的身边,老叫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你、是你……”

洪七公眼神纠结的盯着徐哲,将站在巷口的两人引到了深巷中,他的声音更低了,唯恐别人听到。

“倒是你,活着就好,你如今为了逃开当年的那堆破事,隐姓埋名、换了个打扮,七公也不觉得有甚不对,可起码、起码,堂堂男子,你也不能做这女子――”打扮吧――

他的话被那“婉儿”打断了。

在洪七公看来,容貌和徐哲像了个十成十的女子对他启开了口。

徐哲其实一直觉得蛮遗憾的。

回来这么多年,进进出出桃花岛,出出进进这江湖,竟然当真没有一次和洪七公碰到。

他只是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黄药师是告诉洪七公了。

但是,也不知是何缘故,两人竟是一直错过,不曾遇到。

――若下次恢复了“徐哲风”的身份,还是亲自找上七公,给他老人家做上顿百鸭宴吧。

久违的将洪七公的容貌映入眼底,徐哲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额角的发白了几缕,眼角的纹也多了几丝,但七公他老人家的双眼还是这般的炯炯有神,如昔日般正气硬朗。

真好。

内心一片柔软,“婉儿”却冷若冰霜。

婉儿如此说:“洪帮主,你认错人了。”

洪七公瞪大了眼,跳脚道:“哲儿娃娃,你这是小瞧了你七公还是不信你七公,这小巷附近就没――”人!你干吗不敞开了天窗说亮话!

婉儿却继续道:“劣弟曾对我提过洪帮主的为人恩情,婉儿知洪帮主是可信之人,今日这话,婉儿可对洪帮主吐露一二……”女子微微一顿,又道,“…若洪帮主认为必要,唯一可转述之人,便是劣弟之师,东海黄药师,至于其他人,还请七公保密。”

闻言,洪七公面色古怪,但他抓耳挠腮了半响,还是应声点了点头。

女子这才继续道。

“洪帮主,在下确是女子,姓氏不便透露,单名一个‘婉’字。”

“你口中的‘哲儿’,我确实认识,你若觉得我和那孩子相像也是正常,毕竟他是我的弟弟。”

“我族隐居多年,不轻易外出,劣弟乃意外之故,我乃为报故人之恩。”

“当年……华山一事,劣弟与欧阳公子自华山一跃而尸首不见,便是劣弟早已在私下与我等联系,而我族中人早已于崖下备好,才得以救回两人性命。”

女子牵起金衫公子的手,冰冷的脸上终是多了一丝笑意:“也是在那时候……我与欧阳公子日久生情、情投意合。”

“欧阳公子那时曾对我道:生死未卜而家人不知,是为不孝。”

“于是他与我约好,待他回家一探后,必会回来娶我为妻。”

“却不料我等他多年,仍是人影不见。”

“年前不久,借报恩之故,寻人之实,我终于从族中出来,也知他并非故意不归,而是糟了意外,失了记忆。”

女子朝洪七公微微倾身:“洪帮主,劣弟与我道你颇多,昔日救命、寻人、照料之恩,还容婉儿代劣弟一谢。”

叶枫晚…叶枫晚………叶枫晚早就傻啦,所以、所以阿哲是其实还有个姐姐,他对阿哲的姐姐当真做了负心的事情…?

洪七公…洪七公……洪七公也有点傻啦,他一边觉得这女娃娃就是哲儿娃娃啊,可又想到许久前去了趟桃花岛时――

那已是多年前的事情。

洪七公普一上岸,就一声河东狮吼:“――黄老邪!老叫花来找你啦!赶紧出来迎接啊!你那破林子,我可闯不进去啊!”

半炷香的时间都不到,那青衫碧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那三千桃花前。

黄药师摇头笑道:“老叫花,你来的这可真不是时候。”

洪七公抓头叫道:“老叫花可是刚收到你的信就过来啦,你信中说有要事,却不提那要事为何,这究竟是要干个什么?”

黄药师将洪七公迎进了桃花林,悠悠道:“所以我才说,你来的不是时候,哲儿方才离岛几日,你来的难道很是时候?”

最初,洪七公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登时一跳三米高,震的那头顶桃树落尽了一树繁花。

“哲儿……哲儿娃娃?!你、你莫非是说――”

黄药师含笑道:“是,你没听错,哲儿还活着。”

“多久回来的?!”洪七公匆匆问。

黄药师这会却是微微一顿,才道:“回来…………已有许多年了。”

洪七公登时怒道:“回来许多年?!而你前些日子才寄信给我?好你个黄老邪,你、你、你……”他干脆怒指黄药师道,“若不是当年我把哲儿娃娃带到你的身前,你能有这么一个好徒弟吗?现在你的好徒弟都回来这么多年,我这个大媒人竟然还不知道?!”

黄药师苦笑道:“七兄,媒人这个词可不是这么用的。”然后才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自然也包括前些年的那些糟心事。

海风徐徐,桃香袅袅。

黄药师缓声道。

“当年,你也晓得,盖因九阴再出之祸,我再入江湖,夺得了这《九阴真经》。”

“这《九阴真经》,无非是个祸端,我夺它,并非是我觊觎其中武功,而是想等哲儿祭日之时,将这恼人的玩意烧了给他。”

“不料,我门下却出了两个劣徒,竟然为了这《九阴真经》,伤了衡儿,更是背弃了我这桃花岛,携经而逃。”

“哲儿……便也是在那时回来的。”

“那年,蓉儿不过一岁。”

“他恰好在那两人要乘船出岛时归岛,他绑了那曲灵风和陈玄风,还救下了被陈玄风打晕带走的梅超风。”

“我都几乎无能为力的伤病,他这个做徒弟的,却在医道方面青出于蓝,救下了衡儿。”

说到此,黄药师浅浅的叹了一口。

洪七公奇道:“这可是好事无数件,药兄你怎的还叹气了?”

黄药师恼道:“我怎的不能叹气了?我还能为谁而叹气?”

洪七公抓耳,道:“好吧,这定就是你多年没让我知道哲儿娃娃的原因了。”

“是了。”黄药师叹的更深了,他望着斜前方那颗开的正好的桃树,他们已经走到了桃林阵中,那棵树,正是当年他和哲儿一同种下的那棵树,还一同在树下埋了酒。

黄药师回忆着昔日之景:“当年……衡儿被陈曲两人伤了身子,哲儿却是忧心太重,而遭了心病。”

“最开始,足足一个月,他高烧不退。”

“后来,他成日蜷在桃花岛,不愿外出,不愿离岛,不愿再入江湖,也不愿让这桃花岛之外的尘世,知晓他其实未死的消息。”

“谁也不行。”黄药师看向洪七公,叹了一口,“除了这桃花岛,谁也不行。”

洪七公沉默了。

黄药师同样沉默片刻,又道:“哲儿不是怕事之人,我东海桃花岛、我东邪黄药师,又怎么可能是怕事之人。”

“哪怕天下人为了那《九阴真经》杀上我桃花岛,我东邪也能以一己之力,保我徒儿一世平安。”

“于是我察觉到,哲儿这心病,并非是因为他的过去、他的身世、和那《九阴真经》。”

“前些日子,经年已过,也不知哲儿是想通了什么,还是干脆不想了,终于有了出岛的念头。”

“他这念头一出,我便即刻寄信给了你,可惜你来的不巧,几日之前,哲儿刚与眠风、默风一同出了岛。”

两人又沉默半响。

洪七公突然大叹一声,抓头叫道:“唉,这些当小辈的,怎么跟来讨债的似的?!”

黄药师反而笑开,道:“可不就是来讨债的,因此,七兄,有关哲儿,还有一件事想拜托给你――”

洪七公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他的酒葫芦,狠狠地灌了一口,道:“成成成,都成,你直说就是!”

黄药师心思百转,终是沉声道:“我知哲儿出岛,定是又为了计划什么,我怀疑他想做之事,和他当年未死之因有关。”

洪七公这才回过味来,拍头叫道:“对对,你还没说,当年的哲儿娃娃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又住在哪里?可是有了什么奇遇?”

黄药师回忆片刻,才缓声道:“当年,哲儿回岛,救了衡儿后,对我道,他那华山一跃其实早有安排,崖底便是他父族那边的人有所接应,而当我追问之时,哲儿只是道:‘对不起,师父,具体在哪里修养,请恕哲儿无法明说’。”

“……七兄,你丐帮势大,帮众诸多,哲儿那孩子,自小就太过懂事,所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做师父的,总是要为徒儿担债,即使怒的想弃他不管,忧心的却终是自己。”

“七兄,我怀疑哲儿的诸多不对,和他的父族关系不浅。”

“望七兄海涵,还望丐帮可以助我一二。”

那之后,黄药师曾道,是否要将徐哲唤回来,或待下次徐哲归岛时,便即刻书信一封,让徐哲留在岛内,继而让徐哲与七公见上一面。

洪七公闻言大笑,继而拒绝道:“无需无需!已知哲儿娃娃还活在人世便是极好!药兄,你让我注意的消息,我自然会多加打听,至于哲儿娃娃……”他灌酒一口,朗声大笑,“江湖茫茫,人海涛涛,这缘分到了,自然就见着了,以我他情分,何需特意一见?巷口回眸,街角饮酒,霎时一瞥得遇故人,那滋味岂是一口美酒就可形容的?”

然而,那之后,过了这么多年,不知是巧还是不巧,他从未在江湖和哲儿娃娃碰上面过。

而黄老邪叫他多加搜寻的哲儿娃娃的父族,他也不曾得到丁点消息。

直到今日――

他遇到了这个自称是徐哲长姐、唤作婉儿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