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龙床臣惶恐(1 / 1)

晏戈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什么叫勉为其难帮我吃?嘴这么馋吗?就算是真的馋了在我这个权臣面前忍一忍不行吗?

其实他不知道的事李秀确实是嘴馋了,这要是在任何人面前他怎么都能忍的但唯独在晏戈面前他不能忍,或者说是不想忍。因为他觉得晏戈和别人不一样总之就是有点没把他当外人的意思。在自己人面前需要压抑自己吗?当然不需要。

于是晏戈就躺在摇椅上裹着毯子,热的一身臭汗的看着李秀美滋滋的吃着自己最爱的荔枝。嘴里吃着东西李秀还不能闲着似乎是对晏戈的边关生活很感兴趣,不停的问他关于边关的事。

在一旁假意伺候,实则在防着李秀的军师闻言精神一震心说小皇帝可算是露出马脚了他这是在打探边防军事情况呀。想到这里他开始使劲给晏戈使眼色晏戈心领神会开始使出全身功力瞎几把扯。

说当地的风景,说边关的八卦,说那里的人文总而言之就是不忘军事上扯。殊不知这真中李秀下怀李秀他就是想了解一下晏戈从小到大的情况生活环境啊兴趣爱好呀总之晏戈的一切他都想知道。晏戈说的这些他听的津津有味,那个兴奋的样子哟,让一旁的军师看的心里直打鼓,心说这小皇帝年纪轻轻究竟是怎么练得这么深的城府的?

晏戈口干舌燥,一直说到了傍晚时分。李秀吃够了荔枝,却还没听够晏戈的故事。瞧着日头渐晚晏戈提醒道:“陛下,天色已晚,是不是该回宫了?不然宫门落锁就不好回去了。”

李秀一问什么时候了,觉得时间勉强还够,就想再听一会儿。军师就道:“将军,该用晚膳了。”

说着还假惺惺的问李秀,“府中饭食简陋,如果陛下不嫌弃,不如用了晚膳再走。”

他这话的意思是我们要吃饭了,没什么好吃的,但凡要点脸你就该告辞了。哪里知道李秀从来也没和人这样交往过,根本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以为是真的要请他吃饭。他也很想知道晏戈平时吃的什么,于是就笑眯眯对晏戈道:“如此,就叨扰了。”

晏戈:“”

晏戈:“好说好说,是臣的荣幸”

晏戈家的晚饭,再怎么说也不会比李秀上次请客寒酸。这还是没打算请李秀的情况下,开头就八道开胃小菜,后头十六道主菜,把李秀看的羞愤万分。这还叫简陋?这要是简陋,那朕平时吃的是猪食吗?

好在有军师在一旁说漂亮话,这些话明为奉承实际上却是在损李秀。不过有个成语叫对牛弹琴,这话说给听得懂的人听才有效果,说给李秀听李秀就真的当好话了,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高兴。可把军师气的哟,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晏戈看不下去了,这军师是从小看着晏戈长到大的,可不能气出个好歹,赶快找了个理由就让军师离开了。

李秀吃着美食,心里还惦记着晏戈说的那黄沙遍地塞外风光。他自小就长在京城,人还小着呢就被先帝带到宫里去生活,出一趟皇宫在京城逛逛街就算是旅游了,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他却没有机会出去看一看,是以对晏戈口中那个他从来没有看过的世界特别的好奇和向往。

晏戈没法子,他是皇帝,总不能给他脸色看。于是就说呗,说有一次他带人在草原上打猎,猎到一只皮毛火红的狐狸。李秀惊奇的插嘴,说从来没见过狐狸,更不知道红狐狸长什么样。

晏戈一嘴贱就说有空画张图给你看,李秀不仅当真了,反而催促晏戈当场就画,不用等有空了。

晏戈心说我是病人啊

在一旁伺候的陈宏有心提醒李秀时间不早了,但是李秀正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待晏戈画了一张丑死人的红狐狸之后,李秀拿着画正欣赏,陈宏哭丧着脸道:“陛下,宫门已经落锁了。”

“啊?”李秀吃惊的看了一眼已经黑了的天空,责怪道:“为什么不提醒朕?”

我哪儿没提醒啊?陈宏哭丧着脸,心说我提醒了你倒是听啊。

李秀为难的道:“这可如何是好?这时候要是回宫,动静一定不小。”

晏戈叹了口气,心说得了,他道:“实在不行陛下就在臣府上将就一晚,待明日宫门开了再回去。”

李秀自然是千肯万肯的,但还是不好意思道:“这样是不是太麻烦将军了?”

晏戈木着脸道:“哪里的话,这是臣的荣幸。”

那边军师一听皇帝要在这里睡一晚的消息,心说不得了,那俩太医在将军府上一点有用的消息没有搞到,小皇帝这是打算亲自上阵?

李秀在将军府婢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换上了晏戈没穿过的新衣服。这算是他此生第一次在别人家里睡觉,感觉很新鲜。就连伺候的婢女都和宫里的不同,宫里的宫女总喜欢勾引他,让他很不爽。

沐浴更衣之后,李秀暂时还不困,就问道:“将军呢?”

婢女答曰:“回房了。”

李秀心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一手摇着扇子,就跟着婢女往晏戈的院子去了。

晏戈正在和军师讨论小皇帝这次来究竟有什么目的,外面突然传来了小皇帝的声音,“将军在里头吗?朕要进来了。”

军师瞪大了眼睛,悲愤莫名道:“这算什么皇帝?”

晏戈镇定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嘴巴都严实点,不会有事的。”

“唉。”军师叹息一声推门出来,就见李秀站在门口,他立刻强颜欢笑道:“将军在里头,他”

话没说话李秀就推门进去了,留下军师站在门口脸上抽搐,“身体不好要休息。”

晏戈躺在床上装死,李秀推门进去就见晏戈穿着白色的绸缎里衣躺在床上,乌黑的头发散开铺散在床上。也不知怎的,他感觉心弦似乎被撩拨了一下,有一种既满足又不够的奇怪感觉在心中荡漾。

屋子里就点了一盏灯,昏暗的很。晏戈躺在床上道:“陛下怎么来了?”

李秀莫名有些慌乱,他走至床边道:“朕睡不着。”

“哦。”晏戈道:“要不要用点心?”

“不用。”李秀又低头看了一眼晏戈,忽然道:“将军十六岁就接替了老将军的位置,会不会觉得辛苦?”

他问这个做什么?晏戈干笑道:“辛苦肯定是有的,但有各位叔叔伯伯帮衬着,所以还算过得去。”

李秀叹息一声,想起自己接手皇位之后,放眼望去满朝皆是杨彦清的人,这个皇帝当的如同傀儡。要不是有晏戈帮忙,他现在还指不定怎么发愁呢。他觉得自己和晏戈很像,都是年纪轻轻还没准备好就接下了摊子,好在都有人帮忙分忧。

想到这里李秀感动莫名,他觉得叫将军太过见外,可是叫名字又太不礼貌,李秀就问:“将军可有表字?”

大将军晏戈是有表字的,只不过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地位比他低的不能叫,长辈也几乎没有,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表字。晏戈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了表字叫什么,他道:“臣表字子远。”

李秀有些激动的道:“子远。”

晏戈:“”

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躺着没法说话,李秀想了想道:“不如朕今晚就和子远同榻而眠吧。”

晏戈大惊失色:“啊?”

“子远何必惊讶。”说着李秀就掀被子道:“昔日刘备与关张二人日日食同器寝同榻,后来又与诸葛亮抵足而眠,可见君臣之间就是要如此方才显得亲厚。”

晏戈一听差点控制不住表情,心说你光知道他们君臣关系好,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刘备子嗣单薄?正所谓东吴爱萝莉,曹魏控,蜀汉全是基。他们的名声是怎样的难道你一点不知道?

不管他内心怎么吐槽,也不能阻止李秀上床的步伐。李秀睡在另一头躺下,旁边就是晏戈的脚,他感觉异常满足。

晏戈纠结道:“陛下,臣的病还没好,万一过了病气给陛下就是臣的罪过了。”

“朕身强体壮,不怕。”李秀兴奋的思维发散,道:“子远已经二十有二,为什么还没有成亲?”

晏戈心说成亲干嘛?到时候留着给你一起抄家吗?他道:“臣十六岁父亲过世,守孝三年之后已经十九。谁知没多久母亲也不幸去世,又守孝三年如今正好二十二。”

真是命途多舛李秀也不知道是为晏戈感到悲伤还是该窃喜,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对,人子远没法娶媳妇自己窃喜个什么?

既然是聊天,自然是有来有往的,晏戈道:“陛下已经十九了,为何还不大婚?”

这就戳到了李秀的上心事了,他叹息一声道:“说起来朕比子远还要惨呀。”

然后他就把朝中大臣都以为他这个皇帝做不久,于是都不愿意把家里的女儿嫁给他的事情说给晏戈听,说完之后他愤愤道:“哼,从前不愿意把女儿许给朕,以后就是求着要把女儿送进宫,朕也不稀罕。”

晏戈心说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个真的好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假装义愤填膺,陪着李秀一起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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