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钱想疯了的不是王晨，而是芬格尔。

王晨第一次提出让芬格尔帮忙拍照的时候，芬格尔便从中嗅到了“商机”。

原本王晨只是想搞一张楚子航的签名照送给柳淼淼，以此来膈应一下赵孟华，顺便提醒柳淼淼“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但芬格尔却劝他把“格局”打开一点……

王晨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只带一张签名照回去，还特意交给柳淼淼，的确是显得刻意了一些。

不过如果照芬格尔说的，把这件事当成“生意”来做，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

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芬格尔负责找狗仔队的人跟踪楚子航进行偷拍，王晨负责把那些照片带回华夏进行销售，顺便承揽“信鸽”业务。

最后两个人四六分账，王晨六，芬格尔四。

师兄？师兄那边王晨当然是不担心的。

他和芬格尔的下限有负几米，师兄早就知道了。估摸着就算知道了这件事，师兄也会一笑置之，懒得追责他们侵犯肖像权。

王晨和芬格尔担心的是苏茜那里。

曾经有好几个晚上，王晨突然从梦里惊醒，就因为梦到苏茜提前化身成“斩首者”，操着“剑御”闪现到他的身后……

“你去米国待了一年，就学会了这点儿东西么？”

眼看着柳淼淼手腕一翻，楚子航的照片便消失在她那用来弹钢琴的修长十指间，赵孟华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楚子航的威名，只要是个仕兰高中毕业的人就听说过，赵公子当然也不例外。

但他又能怎么样呢？在这里跟柳淼淼吵一架，让柳淼淼把签名照还给王晨？还是让柳淼淼把那张签名照丢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赵公子是个体面人，这种事儿他做不出来。

而且楚子航楚师兄对仕兰高中的人来说，属于是那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柳淼淼仰慕就仰慕吧，反正最多也就跟追星一样，可望而不可即而已。

总不可能真的给他戴了绿帽子。

但不跟柳淼淼生气，不代表他不跟王晨生气——因为他是真的被王晨给恶心到了。

之前电影院表白那事儿的账还没跟王晨算，现在王晨又当着他的面给自己女朋友递别的男人的签名照，不管照片上的男人是谁，这事儿都说不过去吧？

然而最让他憋屈的是，他还没法直接向王晨发难。

因为他还没向文学社的人宣布他和柳淼淼交往的消息，所以王晨这波算是“不知者不罪”。

于是乎，赵公子也只能从别的方面找找平衡了。

“除了这个，别的东西也学了不少。”

王晨微微一笑，好像丝毫没有从赵孟华的话里听出来挖苦的意思一样，“比如帆船。你们看我是不是比原来晒黑了不少？就是帆船集训的时候晒的。

每年夏天我们学院都会和芝加哥大学在密歇根湖上大战，帆船集训就是为了选拔人手……顺带一提负责教我们帆船的就是楚学长！”

“那看起来你跟楚学长的关系还不错？”有人问道。

“那当然！你们不知道，在学院那边……我和楚学长谈笑风生！”王晨眉飞色舞。

“厉害的，厉害的。那你最后入选了么？”

“咳，那个……”王晨挠了挠头，“美女太多，光顾着看了，最后跟人撞了船。”

“吁——”

包间里响起一片嘘声。

不过这片嘘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眼尖的人已经发现，陈雯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到了包间里，并且还不声不响地坐到了王晨的旁边——其实在王晨讲起楚子航教他们帆船的时候，陈雯雯就进来了。她比赵孟华晚到一会儿，但也没有晚太久。

只不过因为她无声无息的，所以直到她坐下，包间里的人才发觉了她的存在。

“来了。”

包间里安静下来之后，王晨转头和陈雯雯打了个招呼。

没有什么寒暄与客气，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陈雯雯大概没有那个心情去做这些应酬的事。

小姑娘还不知道赵孟华和柳淼淼的事，仍旧纠结于和赵公子的分手呢。

“恩，好久不见。”

陈雯雯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的手机——当然也就是和赵孟华进行“加密通话”了。

另一边，在挖苦了王晨一番之后，赵孟华也坐了下来，就坐在柳淼淼的旁边，王晨正对面的位置。

王晨单手拖着腮帮，拄在桌子上，遮住嘴角的那一抹冷笑。

“嘟。”

赵孟华的手机响了一声，然后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新短信，简单地回了一条，再把手机向下扣在桌上。

“老大牛逼了呀！”坐在赵孟华旁边的小弟把手伸向赵孟华的手。

“你才知道我牛逼么？”赵孟华跟他握手，还有点不适应，“你跟我握手干嘛？什么路数？”

“鬼才握男人的手……我是想看看你的表。”小弟抓过赵孟华的手腕，露出一块厚重的表，表面流淌着金蓝色的淡淡微光，“劳力士？”

“哇塞，‘游艇名仕’！4016的机芯！老大，戴金表了！”另一名识货的小弟适时地为其他人“介绍”。

这一波“无形装X”显然让赵孟华的心情好了不少。

王晨那“无心”带来的恶心感被冲淡，他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于是赵公子索性把那块劳力士摘了下来，交给其他人“传阅”。

楚子航的签名照在众人的手中过了一遍，随后劳力士也在众人的手中过了一遍。

虽然楚殿的“威名”犹在，但终归还是离得远了一些，终究还是劳力士的价格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

所以赵公子觉得最终还是自己压了王晨一头。

他觉得他又可以了。

“先吃东西先吃东西。”赵孟华张罗着开席。

柳淼淼坐在他旁边，和陈雯雯一样，默默地翻着自己的手机。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坐，边啃披萨边骂某某老师实在太变态了。

王晨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陈雯雯，又瞥了一眼对面的柳淼淼，随后学着她们的样子，也开始玩儿手机。

这个时候的手机并不像几年后那么好玩儿，在“3G”网络的统治下，大概也就只能做一些看看小说之类的事。

所以王晨其实也没什么可玩儿的。

他只是在等一条短信而已——一条来自废柴师兄的生日祝福短信，附件中还有废柴师兄自己录下的生日快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