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出来之前，王晨特意上了一趟厕所，所以聚餐的时候他就没去厕所那边扣地砖缝。
陈雯雯、柳淼淼，以及赵孟华相继离席，都赶着去厕所那边儿“碰头”了，王晨也没拦着。
反正一会儿赵孟华和柳淼淼回来之后就会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因此陈雯雯在没在厕所里听到他们的对话，其实结果也都一样了。
而在他们三个人都走了之后，王晨就铆足了劲儿对付桌面上的披萨。
毕竟接下来他还要和赵孟华“过招”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怼人嘛。
“嘀。”
在他勉强吃了个八分饱的时候，芬格尔的短信终于到了：“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我已经练会了郑智化的《生日快乐》，这是我会唱的第一首中文歌，附件里是我录的音频送给你作为生日礼物，你也知道师兄穷如狗，花钱的礼物就免了吧。”
“师兄，现在没钱可以，但咱们可以记账啊。”王晨满脸笑意地编辑短信回复，“楚殿的照片卖得不错，我觉得我可以多抽上那么一成？”
虽然刚刚的“生意”被赵孟华那句话打断了，而且在座的女生们脸皮都比较薄，没有直接“现场交易”，不过在赵孟华他们离席之后，已经有不少女生过来跟王晨“订货”了。
并且这些人一买还不是一张两张地买，动辄都是十几张二十几张的那种。
好像除了她们自己“收藏”之外，还有不少替闺蜜买的。
这让王晨又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楚子航”这个名字的杀伤力……
回复完短信之后，王晨戴上耳机，打开了随短信一起邮过来的附件。
“你的生日让我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头，我以为他要乞求什么，他却总是摇摇头……”
怎么说呢？
总结一下大概就是“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芬格尔虽然华夏语说得贼溜，还能灵活运用诸如“混吃等死”、“铁饭碗”之类的词汇，但是唱起歌来的调子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字字用力，吐字清晰！
另外就是这首歌的歌词内容——王晨只能说太符合废柴二人组的风范了。
它不适合在生日的时候放，倒更适合用来做坟头蹦迪的“哀乐”……
“嘀。”
新的短信进来，王晨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芬格尔的：“师弟！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亲兄弟明算账，你要抽一成实在是有点太多了……”
通篇都是在说罗圈话，总结下来其实也就是两个字：“不行”。
要从芬格尔嘴里掏出一块钱来，那就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王晨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就是乐此不疲。
给芬格尔发这条短信并不是真的要多分那一成，就只是他想发这么一条短信给芬格尔……
“看来我果然是个抖S。”王晨咧了咧嘴，关掉手机屏幕。
而就在他把手机放到桌上的时候，赵孟华和柳淼淼从厕所回来了。
虽然两个人没有手拉着手，但从王晨的视角上，可以明显地看到柳淼淼脸上的一抹酡红。
“呸。”
王晨暗自鄙视了赵孟华一下，然后把目光转向包间的门——理论上来讲，陈雯雯应该会跟在他们身后回来，但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情绪，所以要再晚一点。
然后赵孟华和柳淼淼也意识到陈雯雯那边可能出问题了。
毕竟饭店除了包间也就厕所这么一个去处，陈雯雯总不可能自己不告而别了。
那么他两在厕所门口搂搂抱抱，还说了那么多话，多半是让陈雯雯听到了。
于是柳淼淼转头看向赵孟华，眼神中隐隐有些埋怨。
赵孟华则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拍了拍柳淼淼的手背，好像在告诉她不要在意。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甚至可能更久一点，在王晨忍不住起身要去找陈雯雯的时候，这闺女终于“姗姗来迟”地走进了包间。
王晨没敢仔细打量她的表情，但匆匆扫的那一眼发现她的眼眶有些红，应该是刚刚哭过了。
何必呢？
王晨皱了皱眉。
为了这么一个货色伤心，真的值得么？
对面，在陈雯雯坐下之后，赵孟华抬头看了一眼陈雯雯，眼里有奇怪的光闪过。
他清了清嗓子，伸手到口袋里摸东西，那架势好似领导要发言。
柳淼淼急忙伸手在桌子下拉他，但被他挣脱了。
“今天同学都在，正好宣布个事……”
赵孟华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蓝绒首饰盒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柳淼淼，柳淼淼不由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好像喝多了酒似的脸上酡红。
随后赵孟华打开首饰盒子，里面是一枚蒂凡尼的铂金丝戒指，“柳淼淼今后大家不能追了，谁追我跟谁翻脸……我们要订婚了，这是订婚戒指。”
满桌人都沉默了。虽然他们大部分都知道赵孟华和柳淼淼的事儿，但大一就订婚，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有点“遥远”了。
毕竟只有那些高门大户，才会这么讲究吧？
“老大，你家里都让你订婚了？”
“赵孟华你真太狠了，刚追上就订婚，一点希望不给兄弟们留。”
“那应该叫他们来几瓶啤酒。”
“土狗，那么大的事情总得香槟好么？你当赵孟华出不起钱啊？这时候还不宰他？”
“来来来把戒指戴上，拍照拍照，能发校友录上去么？”
……
包间里气氛热烈欢腾，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两位“新人”献上祝福。
只有两个人例外。
在这个时刻，他们好像被包间里的其他人遗忘了一般。
就好像两个坏掉的布娃娃，被丢弃在角落里。
“喂，赵孟华。”
王晨突然屈指敲了敲桌子，玻璃制成的旋转桌面发出“当当”的巨大声响。
在所有人的目光被他吸引过来，包间里突然变得安静的时候，他歪了歪头，向赵孟华问道：“你听说过陈世美么？”
“还有秦香莲？”
“以及……龙头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