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当然知道这里是女厕。
为了不影响“剧情”的进展，他连酒德亚纪和叶胜的事都没敢过多地进行干预，当然也就更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只不过在进厕所之前，他还是有确认过，九层整层只有他们这一桌人在吃早餐，除非是遇上酒店的侍者，否则他在厕所里遇到人的可能性还是不大的。
唯一与原计划有出入的就是，原本他是没准备哭的。
虽然他也想过用洋葱之类的“道具”，但一想到诺诺的精明程度，还有她的那个令人头疼的“侧写”，他就放弃了。
没想到最后因为“情怀”，让他红了眼眶——哭肯定是不可能哭的，就算哭了他也不会承认。
不过好在这一点出入不是什么大问题，反而更加贴合原著。
“咳。”
王晨咳嗽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回餐桌。
诺诺跟在他后面，只不过王晨不知道她是如同原著那样冷着脸，还是因为这样的“初遇”而面带笑意。
“诶？诺诺，我还以为你跑出去玩儿了。”古德里安教授站了起来，“介绍一下，二年级学生陈墨瞳，华裔，这次是我们的学生考官。这位是你的新同学，路明非。”
“昨晚吃了大排档，肚子不太舒服，刚才一直在洗手间里。”诺诺坐在酒德亚纪旁边。
“为什么没有叫我一起？我也很想吃那种叫大排档的东西啊。”古德里安教授很遗憾，“在新闻里听说过。”
“你是看什么地沟油的新闻知道的吧？”诺诺拿起刀叉，从叶胜的盘子里叉走了最后一个鲑鱼卷。
“我还有一个，也给你吧。”酒德亚纪把她的鲑鱼卷也叉给陈墨瞳。
“你们这么配合，真像夫妻，你们为什么还不结婚？”陈墨瞳嘴里塞着鲑鱼卷，含糊不清地说。
“我也这么觉得。”王晨小声地在一边“摇旗呐喊”。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了一眼，有点无奈又有点尴尬。
只有诺诺的话也就算了，但王晨昨天刚送了他们两个一对戒指……
“我的那份已经吃完了。”
眼看诺诺的目光被自己的那句话吸引过来，王晨直接摊了摊手说道，“去厕所之前就吃完了，不信你问亚纪姐姐？”
“诺诺，注意一点礼貌，要照顾新同学。”古德里安教授说。
“他没有胃口啦。”诺诺瞥了王晨一眼，“你看他魂不守舍的，估计连男女洗手间都会走错。”
王晨咧了咧嘴，十分识相地没有搭话。
“哦？真的么？明非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古德里安教授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说，“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机会非常难得！你千万要珍惜啊！”
“我还得想想。”王晨低下头去。
有诺诺在场，他不想让诺诺看到自己的表情，以免这位小巫女把他内心的实际想法“读”出来。
他知道自己最后肯定是要去卡塞尔学院的，但还不是现在。
至于原因么，当然还是那个——他要“按部就班”地去走，尽量让后续绝大多数的剧情进展不至于脱出他所知道的那个范畴。
拿当下的这个情况来说，如果他现在答应了古德里安教授的邀请，那么等待着他的，很可能就是古德里安教授直接带着他回美国。
这也就会导致，他和废柴师兄的相遇会出现变故。
王晨并不怀疑，即便他错过了火车站的那次相遇，废柴师兄依旧会找到他，但后续的发展就不是他所能预料的了。
还有第一次在火车站现身的小恶魔路鸣泽……
一步错，步步错。
比起那种一片混沌的未知，他更喜欢眼下这种，他知道后续剧情发展的情况。
毕竟从目前来看，他唯一的“金手指”，就是他读过原著这一点了。
“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做到的，你都可以提啊！”古德里安教授很紧张。
“没有。”王晨摇头，“我……”
“是初恋女友啦。”诺诺转动着叉子，目光瞥向了古德里安教授的盘子。
只不过不知道是顾忌自己的学分，还是因为“辈分”的原因，她并没有付诸行动。
“我想想看啊，白色的……长头发的……很温柔的……安静的……一米六五高……同班女孩。嗯，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转头看向窗外，把叉子放回到餐盘上。
“诺诺，别闹。”感觉到叔叔一家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王晨身上，酒德亚纪赶忙说道。
“开玩笑的喽。”诺诺把扫空的盘子往前一推，露出亮白的牙齿，对王晨头去一个漂亮而不善的笑，“我们又不熟，今天才见的不是么？就算他有初恋女友，我也不知道那是谁啊。”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气来，古德里安教授也如释重负。
王晨则是低下头，尽量让诺诺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早先在看书的时候，他只觉得诺诺这样的“小巫女”很好玩儿。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超凡脱俗。
甚至在小怪兽出现之前，他也和路明非一样，对这样的诺诺“欲罢不能”。
但在真正直面这位小巫女的时候，他才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在古德里安教授、叶胜、酒德亚纪以及诺诺这一行人当中，古德里安教授算是学院派来的“头面”人物。
他的任务就是应付路明非同学的叔叔婶婶。
而作为一名出色的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他也十分完美地完成了这项任务。
至于酒德亚纪和叶胜，他们两个人来这边约莫就是“秀恩爱”的。因为除了秀恩爱这件事之外，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换做学院里的其他人来做，同样也能够完成。
和古德里安教授一样，他们都是卡塞尔学院派过来的“面上”的人物。
只有小巫女是不一样的。
她是学院派到这边的“杀手锏”，是“釜底抽薪”的那只手。
正是她的出手，摸清了路明非的“脉络”，也是她在电影院的那次“粉墨登场”，促使路明非下定了决心前往卡塞尔学院。
“又不按套路出牌，又狡猾，关键还有侧写那种bug一样的能力……”
“这是犯规啊……”
“你在升三级基地。”诺诺忽然说。
作弊死全家——王晨没有说话，只是想起了路明非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还有他后面说过的，宛如“flag”一样的那句“你长得比陈雯雯好看也不代表我会喜欢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