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晨照旧守在电脑跟前，等着陈雯雯在文学社的群里冒头，商量看电影的事。

不过在那之前，诺诺先上线了。

“是你？”

看到大脸猫头像跳闪，王晨主动发了一声问候过去。

“恩，陈墨瞳。”诺诺回复道，“没事干上来打两盘。”

“我陪你？”王晨说道，“不过我一会儿还有事，最多也就能打一盘。”

“一盘就算了，不尽兴，没意思。”诺说说道，“话说你好像还挺悠闲的？不是说要‘考虑考虑’么？”

面对诺诺这“夹枪带棒”的问候，王晨咧嘴一笑。

如果他是路明非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正在纠结于选择陈雯雯还是卡塞尔学院，当然不会这么悠闲。

但他是王晨，他对陈雯雯没那么深的执念，也知道自己之后肯定是要去卡塞尔学院的，所以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忧虑。

“愁当然是愁，但也不能干着急，啥也不干了不是？”他言不由衷地回复到。

“所以这就是你打星际的理由？”诺诺发了个带问号的表情。

“这叫转移注意力。”王晨回了一个咧嘴笑。

“陈雯雯有那么好？”大概是懒得再跟王晨多说“废话”了，诺诺单刀直入地向他问道，“值得你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放弃那笔奖学金？甚至这还是你父母的推荐。”

“你怎么知道陈雯雯的？”王晨反问道。

他当然知道这是诺玛的功劳，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在尽力表演。

演戏演全套，为了不让诺诺起疑心，他也只能装作自己不知道。

“我不光知道陈雯雯，我还知道‘夕阳的刻痕’。”诺诺说。

“哇，姐姐你快收了神通吧！那是我拿来逗我弟弟玩儿的，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要不然东窗事发，我可就小命不保了！”

圆版路鸣泽那边倒没什么，但王晨怕就怕这件事被婶婶给知道了。

那后果……大概只能用不堪设想来形容了吧？

“姐姐叫得还蛮甜的。”诺诺扔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脸，“所以陈雯雯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许能帮上忙。”

“就那么回事儿呗。”王晨回复道，“我单相思，也没表白过。”

“你送过花么？”

“如果狗尾巴草也算花的话。”

“请看过电影么？”

“集体电影算不算？就学校搞革命影片教育展播那种，我两挨着坐过。”

“她生日是几月几号？”

“10月10号。”

“送过生日礼物没有？”

“她拿我的笔给送她贺卡的男生写回信，后来没把笔还我，第二天说那就算礼物了……”

“你能更没出息一点么？”

“还有比这更没出息的？”

“你真丢我们卡塞尔学院的脸！”诺诺怒了，“来，师姐教育你一下。首先，所有女孩都是要追的！你不主动，还惦记着人家主动跟你表白呐？其次，对于女孩而言，最重要的无非是幸福感，你试过给陈雯雯幸福感么？”

“啥是‘幸福感’？”王晨明知故问。

“比如说，假设，只是假设，陈雯雯很喜欢你，但是你对她没感觉。可有一天你考试考砸了，无比沮丧，忽然看见陈雯雯开着一辆法拉利来接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摸着你的头发说，乖，别担心，下次会考好的。你是不是觉得幸福得要爆了？就算你对她没感觉，是不是也立刻从了？”

考试考砸了，开着法拉利来接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摸着你的头。

看着这一段话，王晨微微一笑。

这不就是之后路明非表白被耍，诺诺在电影院里的做法么？

“当然！我一准儿就答应了！”他笑着回复道，“给自己套上一根狗绳儿，就汪汪地跟她跑了！她让我往东，我就绝不往西！谁敢欺负她，我嗷嗷两嗓子就给他咬得血呼拉嗤的！”

“没出息！这样就显得太贱格了啊，怎么也得小小地扭动一下欲迎还据嘛！”

“这个‘欲迎还据’真是说出了我的心声啊。”

电脑跟前，王晨笑得止不住，“姐姐……那我该怎么办？”

“破釜沉舟！对所有人说你喜欢她，大声地说。把男人的尊严和未来都赌上去，你懂女孩么？没有一个女孩会真的讨厌一个男孩对她足够诚实和大胆的表白，就算她不接受，她也会记得你。”

但这也是得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的吧？否则在女孩看来不就是道德绑架？

王晨并没有像路明非那样被诺诺的一番话鼓动得头脑发热，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之后，他接着问道：“她不接受怎么办？”

“带着你美好的失恋记忆飞往美国。”

“听起来……有点悲惨？”

“爱什么人不容易的，得在万军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一条狗，穿越无数龙骑的炮火，在剩下最后一滴血的时候，挥出改变战局额一爪！你要是死在半路上了，也很自然呐。不过不冲向炮火的狗不是好狗啊！”诺诺说。

来了，这一段让王晨记忆犹新的话。

当时看到这段话的时候，他正躺在宿舍的被窝里，打着手电。

他至今仍然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胸口鼓荡的那口“气”——大概那就是“勇气”与“热血”？

甚至受这段话的影响，他还产生了第二天去向那个“她”表白的冲动。

只不过最后么——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明白！”他说。

“要送花哦，如果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玫瑰吧，深红色的，没有女孩会真的不喜欢玫瑰花；要有感人的背景音乐；最重要的就是要当着所有人说出来，这是你的胆量！”诺诺说，“好运吧，小弟！”

“收到！”

“不过……在你成功的时候，卡塞尔学院这条路，对你也就永远封闭！”

说完这句，诺诺直接下线了。

王晨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

诺诺知道他最后肯定会去卡塞尔学院，他也知道自己最后会去卡塞尔学院，所以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意义。

“谢谢。”

他知道诺诺只是把状态改成了隐身，所以直接给诺诺发了一句谢谢过去，然后关闭了对话框。

而诺诺隐身之后不久，陈雯雯就在文学社的群里冒头了。

和原书中一样，陈雯雯敲定了看电影的计划，以及《机器人总动员》这部片子。

最后就是她和“路明非”这个文学社“理事”一起去买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