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他当初在一众暗杀的刺客手中救下乌实,事后派人查证,才知道陛下在酒后宠幸了一名倒夜壶的宫婢,醒来后见这名宫婢姿色姣好,有意赐她个名分,却在得知她往常干的是倒夜壶的差事,瞬间歇了心思,甚至看着她有些作呕。随手打发她去了离他远远的冷宫里。

宫婢忍气吞声,在知道自己怀孕后也并没有多欣喜,因为盛宠在握的沈贵妃,以及众多妃嫔,是不会冒着风险,容许她诞下皇子的。她瞒着所有人,疏通关系出了宫。

自此,偷偷生下乌实。为了不让人察觉,她甚至不惜划花自己的脸,连名字都没有给儿子取,只叫他小名——麦子。她本是农女,对土地有骨子里的感情在,母子二人住在离城郊乱葬岗非常相近的茅屋内。

直到有刺客前来暗杀,直到鸯文礼正巧路过救了倒在血泊里的麦子,并重新给他取名——乌实。

“大人与韩廷徵分庭抗礼,谁也无法真正撼动谁。陛下心中早有意动,只是碍于门阀贵族强盛,找不到切入点。陛下想要打破这一局面,就一定会找到一个办法,打破目前大人和韩廷徵的持平表象。”乌矣细细分析道。他的声音嘶哑,说话的时候让人不免想到冤魂鸟。

鸯文礼松开手,赞同道:“不错!”他眯了眯眼,负手而立,道破真相:“陛下这是想要我和韩廷徵斗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偏偏逢在这个节骨眼上,韩廷徵明面上想借着恩荫的事来牵制我,实际上恐怕是冲着赋税一事,只是他却没有料到,陛下或许会准许恩荫改革之事,但是万不会再变动赋税一事。”他心里一边忖度,一边推演道。

“韩廷徵操心的事也忒多,但是他忘了最根本的事,国库已经空虚。”乌矣附和道。

鸯文礼赞赏地看了乌矣一眼,正要开口,又似乎察觉到了书房门外有笃笃笃的敲门声。三人一时噤声,不敢再有动作。

那道敲门声见迟迟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才消失。

鸯文礼侧耳倾听,怀疑道:“莫不是蛮蛮来寻我?”

他想了想,没有去管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抬步往外走。

乌实的下颌留下了明显的指印,他嘴唇上下张了几下,想要出声。

乌矣偏过头去,暗中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惹怒鸯文礼。

鸯文礼走出去的时候,书房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停止很久。他抬手打门门栓,将头探了出去,看见四周并无人影,他张了张唇,想要唤两声,又收回目光,决定作罢,想要关门的时候。

鸯命从门槛外的地上,猛地蹿了起来,正巧撞在他的下巴上。

他的舌头来不及缩回去,被上下牙齿一挤压,感觉满嘴都是血腥味。

把他的眼泪都撞出来了,他深吸口气,捂着受到撞击的下巴,大着舌头,破口而出骂道:“小突咋子,蹲在则里是香要吓死你爹四吗?莫病都要被你哈出病来。我看你是单子要撑出天际了,也不怕咯得个弑父的罪名!”

鸯命也吓得不轻,见她爹面目扭曲,慌不迭就要伸手来看他的伤势。

她也不是故意的,进来的时候,她遇到顺子,就顺嘴问了一句她爹在不在书房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才进来,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回应,但是想着顺子作为他爹的小厮,一定不会说错的。

最大的可能是,像上次一样,正在密谈呢。她不好打扰,就决定坐在门口等着,谁能想到她爹左看右看就是没看脚下呢。

鸯文礼疼得龇牙咧嘴,挥手打掉鸯命伸过去的手臂。

“哪儿凉快给我哪儿待着去。”他嘶了一声,使劲揉搓自己的下巴,试图减轻疼痛。脚下一旋,朝桌案边去。

鸯命有些理亏,脸色讪讪的跟进去,担忧道:“爹,你没事儿吧?要不我去喊顺子,让吴老大夫给您看看?”

鸯文礼扭头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冷笑道:“一会儿人家问我,我该怎么答?说自己亲生的女儿练了铁头功,兴起的时候给我一头撞的?”

他看她是越长大越没有规矩,干吃米饭不长心眼。

鸯命尬笑两声,打起哈哈:“那我这不是无意的吗?”·

她见鸯文礼抬手要去拿桌上的茶杯,眼疾手快的率先跑过去,替他掀开茶盖,双手捧到他嘴边。

鸯文礼嫌恶地撇过头去,一把推开,想起嘴里的味道,又自己伸手夺了过来,冷冷道:“不用在我这儿表孝心,说吧,又有什么事?”

“爹,你现在空不空啊?”鸯命抬头打量了一圈,都没见到半个人影,奇怪道:“刚才我敲了半天门你都没开,我以为你又在里面会客呢?”

那她敲门他怎么应都不应一声,难道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