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县丞是妄想,主簿够一够还是有点希望。
但是
秦瑶“咳咳”低咳两声,成功把阿旺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盯着刘季提醒:
“你别忘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好好研读先生留下来的笔记,为来年春闱做准备,而不是总想着过这当官的瘾。”
不徐不缓的语气,愣是听得刘季背后发毛,好像从温暖的三月转瞬间又回到了寒冷的腊月,狠狠一激灵,忙垂下头去,端起饭碗不停夹菜吃。
直到头顶上那道森寒的目光转移,这才暗暗吐出一口浊气,险险逃过一劫。
不过,虽然但是
刘季猛的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建议道:“娘子,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打听打听新县令的行程。”
“就算我不当主簿了,到新县令面前刷个好脸也行呐,总不会亏就是了,日后行事也方便。”
刘季顿时怒不可遏,抬头喝去:“谁这么不长眼睛,街道这么宽还往爷身上撞来?!”
刘季莫名奇妙低头看去,一张叠起来的宣纸躺在他脚下,得亏今日天晴路面干爽,要不然都要融到水里侵烂了。
说话间,官差已经把纸上遗书看完,瞥见落款的‘昌黎’二字,心间狂跳两下,不会这么巧吧?
“二位且先入堂稍后,我去禀报县丞大人!”
就是内容怂了些,不过是登高行至半坡腿软,上不去下不来,就崩溃发狂些下这片遗书。
“什么困于嘹风山,腿软无力,上不得行,下不能走.留此遗言望后人登高需谨慎”
秦瑶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刘季笑容逐渐僵在脸上,手上动作飞快的把堆叠起来的笋全部夹回自己碗里,坐下埋头默默都吃了下去。
刘季回礼,又好奇问了一遍:“这位兄弟,你这般着急可是遇到了难事?需要我帮忙吗?”
刘季摊开这张纸,上面墨迹尚干,字迹极美,还是很新的样子,约莫写的是一首祠。
见那人急得可怜,刘季嘁了一声,挥挥手没打算计较。
“对不住,真对不住。”那青年汉子又对他欠意的抱了抱拳,这才继续朝前奔去。
秦瑶思索片刻,见刘季那心痒痒的模样,拦也不一定能拦住,与其让他背着自己乱来,不如答应了他。
是一粗衣打扮的青年汉子,年纪莫约三十多点,满头大汗的,一副着急模样,见自己撞了人,忙伸手上前来扶刘季,嘴里连声说着对不住。
想来是刚刚这人来报官,却丢了重要证据,官差在这等他把证据寻回来呢。
那青年汉子惊讶的瞅了刘季一眼,却没空答他,一路跑到衙门口,正有一名官差在门口等候。
在家读了一个冬的书,他人都要读成傻子了,现在美好的春日已经到来,他怎能辜负了它们!
秦瑶狐疑一瞥,刘季脸上的笑容未免太过灿烂了些。
“别别别!”刘季忙躲开他伸来的手,那指缝里都是黑泥,他怕把自己这身新春衫给弄脏咯。
那汉子听到官差唤刘季举人,倒是客气的看了他一眼,一面将遗书递上,一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