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光耀突然心情大好,开始洋洋得意起来,“小鹿啊,看来有句话说的真是好。”
“哪——哪句话?”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巧了,我也有一句忠告。”
“看在是你遗言的份儿上,我一定洗耳恭听。”
“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个时候,外面的亲兵校尉王兆南听到了动静进来一探究竟,看到白归一的不对劲,立刻来扶他,扬声道,“来人,把此人拿下!”
白归一反手握住他的手臂阻止,“让他走——”
“可是——”
“我说了让他走。一个时辰以内离开靖虏卫。”
侯光耀于是走了,前后不足半个时辰,一路朝着狄国都城——于田,策马狂奔而去。
白归一回到房中,睡了一天一夜。
再次起来的时候,兰重火在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似乎满腹牢骚。
“怎么了?你这张绝世容颜,自己天天还没看够么?”
兰重火回头看他,貌似无比认真问,“你觉得现在的我和你十七年前看到的我有变化吗?”
“怎么会没有变化呢?”
“变老了?”
白归一颇觉好笑,“哪里哪里,你还是那么的貌美如花。”
兰重火又问,“那比之苏星河,如何?”
“你为什么偏要和他比?”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比?”
“这对我来说,可是一道送命题。”
“不行,非要你说。”
白归一叹口气,颇觉玩味道,“世间十分美色,苏星河一半,你四分,天下人共得一分。”
“我哪里比不过他?为什么要比他少一分?”
“你比他的少的一分叫做——”
“什么?”兰重火看他话只说一半,忍不住急了,“你倒是快说啊。”
白归一无比惆怅,“那一分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话原本也算是让两个人平分秋色,无上无下了,可是兰重火听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又一日,黄易来了。
他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消息是侯光耀于昨夜突然暴毙在途中。
另一个消息是,北狄的谍报网彻底瘫痪,疑似整个落入宫平之手,他们的宫主大人已经前去于田城善后。
第一个消息,白归一已经无感。侯光耀身死,是板上钉钉之事。
那一日,他当然玩了花招,他的花招就是将两杯茶混在了一处,然后一分为二。换而言之,那两盏茶都是有毒的。
自己百毒不侵,自然玩儿得起。
而他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够反败为胜?
他的那几分微薄的情分早就被侯光耀亲手断送了。他不后悔自己为他的死贡献了绵薄之力,只可惜他的父母双亲,竟然生出这样一个不孝子,且被他牵连至深。于是给了古早原一笔钱,让她带着枣花儿回去赡养双方老人。
而第二个消息,让白归一心头久久无法平静,甚至连黄易接下来的话,都无心入耳。
再回神的时候,就是他在就某事请自己的示下。
他一脸茫然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属下请示,裴行知一事可还照旧?”
“查清他是否暗通狄国。若无,放他一马。若有,杀无赦。”
“是,属下告退。”
黄易躬身告退,眼看就要推门而出,他听到白归一突然在身后没头没脑道,“你们宫主大人……近来可好?”
黄易回身,看到他的脸色暧昧不清。问出这话,也似乎是犹豫不决,他愣了一下,仍旧开口,“一切安好。”
“哦,挺好……挺好。”白归一断断续续道,“无事了,你回吧。”
自黄易走后,白归一就陷入了沉默,他就一个人坐着,直到深夜。
兰重火来的时候,房中一片黑暗,他忘记了掌灯。他拿了火折子将蜡烛点上,坐在他身旁问,“怎么了,有心事啊?”
“没什么。”白归一故作无谓,“你呢?身体好一些了吗?”
“和以前一个样。你呀,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毕竟我身上可没有那么大一个口子。”兰重火说着想起了什么,“你坐好,我该给你换药了。”
白归一老实躺好,任由他摆弄。其实兰重火说的恐怖,真的伤口也不过是三指长罢了。他为他静心调理着,所用的都是最好的伤药,倒是也愈合的迅速。
白归一在他收尾起身的时候道,“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前往凉州了。你要不还是先留在这里再将养一段时日?”
“这话该我对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