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等人看着张和与王腾等人一同走进了添香楼，气的眉毛胡子都快竖起来了。

王腾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而且还拿林玉麟与陈凡做了比较。

这简直就是在打脸。

聚香楼内，林玉麟气的脸铁青，轰的一声抽翻了一桌桌的菜。

地板是碎裂的窑片，散落一地。

好一个王腾，众人都说你有翰林之资，可你不过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东西。

就算你天资盖世又能如何，你的想法违背世俗，已经注定了一切。

宋国不需要你这样的人，圣贤大陆同样如此。

一个不知道和光同尘的人，如何能够在儒道精进？

还有一个陈凡，等到县试结果完全出来，我就会让你知道。

咱们之间的差距，不是灵光一现的诗词小道能够弥补的。

察觉到阵阵的脚步声传来，林玉麟收敛了怒火，叫来了手下将聚香楼打扫了干净。

接着又换了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脸挂着一抹平和的笑容，宛如邻家哥哥一般。

而在添香楼，虽然人数不如对面的人多，但是胜在氛围很好。

张和吊儿郎当的形象让寒门子弟都天生的有一种亲近感。

至于王腾，则是独自坐在一旁喝茶。

身边的侍女也坐在王腾的旁边。

这让众人奇怪不已，什么时候下人能和主人一桌吃饭了？

王腾行事真是难以捉摸。

“陈凡还没来？”

王腾突兀的声音响起，让张和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虽然他文位比王腾高，可对方是有翰林之资的人，单靠才气比试一番说不定还不如王腾。

“我哪知道啊，这段时间我被我爹关在家里，是今天才放我出来的。”

张和语气中有着些许怨气，看样子其言不虚。

王腾眉目一挑，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清丽侍女咯咯笑道。

“想不到陈凡倒是位妙人，放榜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在意。”

王腾也是一笑，看向身边的侍女，眼神柔和起来。

“望月，你说的不太对，他不是不在意，是不太在意。”

“那我倒是想要见一见，能够让公子这般在意的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平安县人士，张玉符，县试第二十一名。】

听到此处，众人无一不凑到了窗边，将仅有的才气聚拢在耳朵处。

虽然他们的才气微薄，但是唱名官的声音很大，虽然添香楼距离贴榜单处足足有百步距离。

但也听得一清二楚。

而且第二十一名是一道沟壑。

代表马就要张贴正榜了。

能够正榜的无一不是四书文，试帖诗，圣训默写有独到之处的。

三种题型之中起码要有一个乙才有资格正榜。

“寒门与世家之争虽然每年总是以寒门落败为结果，但在副榜中，寒门子弟还是能够占据不少的位置。”

“可是，到了正榜的时候，就几乎很难找到寒门子弟的身影。”

“是啊，要是我等也有世家那般的资源，又何愁比不过世家子弟？”

众人无一不是愤恨，眉毛，眼睛，脸尽是不甘之色。

世家子弟总是比他们开蒙早，能够有钱去请秀才甚至举人从小教授他们。

甚至还能有自己家族的举人，进士大能手把手教导。

巨大的信息差与资源差使得两者的差距愈发加大。

纵然有少数天资聪慧的寒门子弟被收入名师门中，也只是杯水车薪。

最关键的是，平安县的历史，寒门虽然一直在输。

但那么多年也曾拿过县试第二，第三。

可是从未斩获过案首。

因此，展露诗词天赋的陈凡才被他们给予厚望，认为他能够打破这个记录。

王腾与张和没有说话，各人自知自家事。

他们家当年也是寒门，自然知道家世跃迁的不易。

“希望大哥快点到吧，要不然林玉麟那伪君子又该得意了。”

王腾亦是颔首点头。

此时正榜已经挂了，唱名官已经念到了第十一名。

陈凡的几名同窗都各自了榜，其中两位还是正榜。

而这次的主角才从清河村出来不久。

还好之前买了一匹马回来，要不然走去县城不知要多久。

【平安县人士，柳从容，县试第四名。】

聚香楼内，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坐在林玉麟身边的一位身着淡色长袍的少年起身，稍稍示意后便再度坐下。

柳从容，柳家中一位天赋很好的子弟，加平时比较用功，这次拿到了第四名的成绩。

林玉麟也很看重他。

“哈哈，对面的人彻底成哑巴了，该不会是陈凡还没来吧。”

“陈凡来不来又有什么意义，第三到第十我们包揽了六个，他们拿什么和我们比？”

“可惜咯，自己不努力，指望陈凡也给他们出头，有用吗？呵呵。”

添香楼内，众人默然不语，只是希望陈凡能够早一些来。

此时的陈凡也到了县城门口，他收到了张和的信，说正在放榜旁边的酒楼中，给他摆下筵席准备庆贺。

陈凡将纸条扔掉，心里也对张和生起了一股好感。

陈凡一路拍马而去，县城守卫看到是陈凡也没拦他。

又过了几分钟，陈凡来到了聚香楼门口。

张和虽然没在信中交代实在哪座酒楼，不过陈凡认为应该是聚香楼。

因为他次就是在这里被嘲讽的。

张和又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肯定会将筵席安排在这里。

看酒楼门口就知道这次排场很大。

一个红色的巨型木牌写着十几个大字。

【县试案首宴，欢迎广大学子赏脸前来，不分寒门世家。】

陈凡看到牌子的内容，也同意的点点头。

张和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寒门和世家的学子都邀请了。

这很符合他的原则。

而且，牌子海写着县案首宴，应该就是这里了。

陈凡此时依旧穿着一身布衣，看起来比较寒酸。

不过得到了柳夫子大儒真意与浩然正气灌输加持，文宫凝结的陈凡气质依旧大为不同。

外貌也发生了许多变化，总之就是更帅了。

除了比较亲近的人外，外人应该不容易认出他。

陈凡正准备走进去，却被一脸横肉的小二给拦住了。

“臭寒门，你是从哪里来的？没看到这是县案首的筵席吗？”

“你看看你这身穷酸样，有什么资格参加？你榜了吗？读过几年书？可曾会做达府诗？”

小人得志的店小二连珠炮般问向陈凡，弄得陈凡颇为恼怒。

张和到底在做些什么？怎么会选这种盛气凌人聚集的地方摆宴席。

陈凡虽然有些恼怒，但还是指向了那块牌子。

“这不是县案首的筵席吗？而且还是不分寒门世家的，为何我不能进？”

小二微微一笑，嘲讽道：“穷酸就别多嘴了，寒门的往对面那座酒楼去，县案首可见不得你这样的穷人。”

“现在宣布县试前三甲的名字。”

小二一指，说道。

“听吧，马就要念我们酒楼贵客的名字了，你还是离开吧，破落书生。”

【平安县，清河村人士，陈凡，县试第一！】

小二双眼一白，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