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堕落的杀手(8)(1 / 1)

罗硬用的速度冲了过来,抱起倒在地的母亲。

他的母亲抬起手,在罗硬的脸庞摸了一下。

“妈,你怎么来了,你怎么……”

罗硬的母亲没有说话,只是机械的重复着摩挲的动作,吐了口鲜血,罗硬的母亲忍着胸口的剧痛说道:

“壮壮,你是妈妈的骄傲!”

罗硬听到母亲的话,止住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终于找到了,这么多年的他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

他母亲的眼神不是失望,不是悲伤,而是骄傲。

除了少数无良的父母,天下的的父母绝大部分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

“好”包含着很多层的含义,有希望孩子能够丰衣足食的,也有期冀孩子能够富甲一方的,对孩子的愿望往往取决于父母自己人生中的遗憾。

缺钱的希望孩子能有钱,缺爱的希望孩子有人爱……

嘴说着挖苦轻视的话,心里总是有一些小小的自豪的。

罗硬的母亲很典型,是常见那种。

虽然罗硬作为体育生,比赛成绩一般,但也是有资格成为体校教练的。

有的时候父母的愿望也很简单,只需要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过完一生就可以了。

尤其是在孩子长大以后,一个人与这个世界的和解从和自己的父母和解开始。

下一步却是,一个人与这个世界最终的和解在与自己的子女和解结束。

罗硬的母亲是普通的,她所掌握的生活的道理也是朴素的,但是实用的。

罗硬的母亲说完这句话,气息就已经很乱了,用极为轻微的声音继续又强挤出半句话:“不要再杀人……”

话还没说完,罗硬母亲在罗硬脸摩挲的手就垂了下去。

在现实世界中,罗硬的母亲从罗硬给他买的,装修豪华的海景住宅中惊醒,第一时间下床去找自己的手机,她要给罗硬打个电话,都说母子连心,罗硬肯定是出事了,她这么想着忙去找手机……

罗硬的母亲在丁宣设置的这个梦境中下线了,但罗硬还在。

母亲的话如同惊雷在他耳畔炸响,他如同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呆若木鸡的抱着他母亲的尸体跪坐在地。

他的母亲知道他的事,是了,就像刘成彦的父母也大概能猜到刘成彦干的事情一样。

这么多年,罗硬的母亲肯定是知道罗硬在干什么的。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罗硬的母亲都没有阻拦罗硬,罗硬的理解是母亲接受了他在做的事情。

可直到刚才,他意识到他的母亲其实从始至终都是想劝他停手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为什么罗硬刚刚开始堕落的时候不劝?为什么罗硬成为体校老师的时候不劝,?为什么罗硬在给她买海景房的时候不劝?

直到自己要死了才劝呢?

罗硬不敢想,他已经在海底了,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何况,母亲已经死了。

罗硬轻轻的轻轻的放下母亲的尸体,此刻的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他猛的加速扑向刘成彦。

可他终将不能如愿,身后有一只手抓住了罗硬的脚踝。

罗硬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罗硬重重的摔在了地,被摔的七荤八素后,他回头看是什么在拽自己。

竟然是自己已经死去的母亲。

“啊!”

前一刻还安详的死在自己怀里的人,下一刻已经拽住了自己的脚踝。

这是何等的恐怖。

虽然是僵尸片中常见的桥段,可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那应该有一个超级加倍吧!

此时的体育馆突然喧闹起来,响起了“罗硬!罗硬!”此起彼伏的喊声。

这本是所有运动员的荣幸,但此时的喊声并未给予罗硬荣耀,而是恐惧。

从运动员的入口处,观众席慢慢走出或翻阅到场内越来越多的人,他们大多在眉心处有一个鲜红的洞,不断的在流出鲜红的血液。

在患有红绿色盲的罗硬眼中,却是黄绿色的液体。

这些人都是罗硬十几年来杀死的人。

他们的眼睛此时也已不是绝望、无助和祈求,而是像罗硬母亲死前看他的眼神一般,充满了骄傲与不舍。

还有一丝母亲对孩子未来生活的担忧。

这是丁宣给罗硬准备的加料。

国外僵尸片的恐怖太低端,也就是人类天生对死亡的恐惧。

还是那句名言:人类所有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罗硬最大的未知是什么?

是母亲,这个在现实中他最在乎的人,他最亲近的人对他的态度。

就像考的不好的小孩,回家要告诉父母成绩,在路他最担心的是什么,是父母责骂他吗?

是不知道父母如何责骂他。

千个你杀死的人慢慢朝你走来,眼中不是疯狂,不是要将你撕碎的歇斯底里,而是你母亲对你的情感。

你会是怎样的感觉。

恐惧、愤怒、想要毁掉这些眼睛,就是罗硬此时的想法。

“罗硬,这是我给你的礼物。”还抓着罗硬一只脚的“母亲”,手中拿着血淋淋的什么东西递给罗硬。

罗硬在看向“母亲”的脸,她的脸一只眼眶处变成了黑洞洞的空洞。

“母亲”自己扣下了自己一只眼睛做礼物要给罗硬。

那些被罗硬杀死的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也到了罗硬的近前。

慢慢的扣出自己的一只眼睛递给罗硬。

“你看,是这种眼神吗?”那个人轻轻的问着罗硬。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有一种解释是说,人生的意义是在于:你能从别人的眼中看到怎样的,自己的倒影。

在体育馆的首脑台,丁宣和刘成彦看着远处罗硬面前越堆越多的礼物。

刘成彦说道:“可以了,辛苦丁先生了。”

“这就可以了吗?”丁宣问道,他现在很好奇刘成彦的感受,难道就没有一点报仇的快感吗?

“对罗教练来说,从他母亲那里得到的眼睛是最大的恐惧,之后他杀的那些人给他的都对他不会有太大作用。”刘成彦十分肯定的做出这样的论断。

“哦?为什么这么说?”罗硬看着一本正经的刘成彦,心想这小子幸好没成年,不然估计也是个渣中渣。

“和我一样,他在意的只有那一个人而已。”刘成彦看着在梦境最后已经被移出梦境的,他的父母和两位老师的座位。

你们之间还真是会互相理解啊!

现实世界,罗硬被手机声吵醒,是母亲的电话。

原来是一场梦。

罗硬接起电话。

“壮壮,你没事吧?我刚做了个奇怪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