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大神，请让我变成经理吧！”
曲项说完这句话，就砰咚一声，摔了一跤。
等她再睁开眼，竟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宽敞华丽的浴室里。窗明几净，光可鉴人，水池边摆着鲜花和香氛。水龙头像是镀了金，地板光洁有如铺玉。
曲项从地上起来，在玻璃隔板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分明是……自家顶头上司，金戈基金经理项天歌。
曲项大吃一惊，接着便“啊”的一声叫出来。
跟月亮许愿有这么灵的？？
她——穿越了？？
曲项正犯着晕，忽听外间个女人问：“你没事吧？”
曲项咕哝了一声，发现喉咙里发出的是低沉好听的男人声音。
曲项强行镇定，“我没事。”
真、真的是项天歌的声音！
曲项光着脚在浴室里来回走动，拼命掐自己的脸。疼。确认这不是梦境。
走动时，便发现他□□有了多余的东西。她用力捏了一把，差点疼得叫出声。
是的。穿越了——穿成了曲项的顶头上司，基金经理项天歌。
曲项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终于从浴室走出来。
外间是一个可媲美五星酒店总统套房的卧室。有一个女人正躺在床上。曲项不敢问，也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爬到床上。
他刚上床，那女人居然就伸手来摸她。
“不不不行，”曲项颤抖着说，“姐姐我真的不行……”
顾清茶有点震惊。
她恢复镇定，才问道：“你怎么了？”
说着伸手去摸对方的额头。
曲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靠住墙角，用被子把自己紧紧捂紧。
模样活像一个被强抢的良家妇女。
“你、你别过来。”
顾清茶张大了嘴巴。
曲项小心翼翼问：“你，跟我，什么关系？”
顾清茶无语半晌，答：“这不该问你吗？”
曲项思量片刻，决定先回自己家。
他爬起身，胡乱找了件T恤，又扒拉出一条牛仔。勉强把自己弄成人样。
接着又找到项天歌的手机。
下意识地点开支付宝。总资产，250万——一下子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打车是肯定够的。曲项抓着手机朝门口走，“我先回家了。再见啊！”也不管顾清茶什么表情，就直接跑出了门外。
顾清茶呆住。
……回家？
顾清茶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号称“陆家嘴擎天柱”的男人，利用工作胁迫她跟自己回到住处，摸腰摸头各种调戏，还吹嘘说他很厉害，结果上了床被她摸了一把，就说自己不行，真的不行。然后丢下她自己跑了？？
——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
曲项点开打车软件，叫了个出租车，回到唐镇跟陆水合租的地方。
从陆家嘴回唐镇，打车也要40分钟。曲项心急火燎。期间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没有通。
一下车，曲项便轻车熟路地来到自己家门前——却发现没钥匙。只得咚咚地敲门。
“水水！——陆水！快开门！”
在床上已经睡过去的陆水，被一个男人变态的敲门声给吵醒。她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开灯，“谁啊这是？大半夜的。”
陆水趿着拖鞋到大门口，忽然十分警觉。为什么半夜会有男的找她？
“陆水！是我，我是曲……”
陆水将眼睛贴在猫眼上，往外一看。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
——门外站着的男人，正是他们老板，她刚刚骂了半天的项天歌。
陆水吓得魂丢了一半。她睡觉前刚刚跟曲项讲了几句老板的坏话，老板居然这么快，就从陆家嘴杀到家里来了？？
陆水犹豫着开不开门。那敲门声已经有了变态的节奏。
“开门啊！快给我开门——”
陆水赶紧把睡衣扣子扣好，再把头发收拢了一下。然后才打开门。
“项、项总……”
陆水还没打完招呼，便见“曲项”从自己的卧室里大跨步地走出来。
她出门时不太小心，一脚踢到胖喵。胖喵嗖的一下蹿到一边，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一边咧牙一边哈气。
“曲项”的状态，看着有些奇怪。她看上去异常冷静，面孔上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凌厉。
可能是因为今天在浴室摔了一跤的缘故，她的精神并不太好。
陆水求救一般地看她，“项、项项，项总他……”
“曲项”根本不理她。
她径自走到门口，跟来人面对面。
穿成曲项的项天歌，和穿成项天歌的曲项，就这么面面相觑了半晌。
接着曲项哇的一声哭出来。
项天歌直接捂住了曲项的嘴，将他拖回房间里。
抛下陆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客厅里，脑海中一万个疑问。
投资研究部副总经理项天歌，凌晨一点半，来到自己家砰砰敲门大哭，然后被曲项拖进了房间？？
——这是什么职场怪谈？？
*
项天歌砰的一声关上门。
面对自己十分不堪的形象，项天歌怒不可遏。
曲项出门时饥不择食，哦不是，慌不择衣，随手扒拉了一件T恤。可那T恤是项天歌平日当睡衣穿的，皱巴巴的不像样。
牛仔裤……没有拉拉链。
头发乱七八糟，还没有全干。那张堪称天使吻过的俊脸上，挂着两串泪珠和一串鼻涕。让项天歌想掐死他。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这是个凌晨。估计没有太多人看到这邋遢的模样。
曲项哭诉道：“怎么会这样，呜呜，我在浴室里滑了一跤，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呜呜……”
项天歌十分烦躁。她下意识托着自己新长出来的两颗胸，说：“别哭了！吵死了！”
曲项说：“那你说怎么办嘛，好端端的我怎么忽然变成了一个男人。”
项天歌压着嗓门吼：“你有我惨吗？我本来跟顾清茶……顾清茶怎样了？”
“顾清茶是谁？”
“就是屋里那女的。你怎么跟她说的？”
“啊？怎么说？我就说我不行呗……”
项天歌一口老血涌上来。
“你给我听清楚。你永远不能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说不行！！！——听到没有？！！”
曲项哭着说：“可是我真的不……”
项天歌堵住曲项的嘴。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项天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曲项六神无主，“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现在该怎么办啊？……”
项天歌冷静道：“现在，我们两个必须各自履行自己的职责。你出现在这里是不合适的，陆水会多想。何况明天一早我有晨会。你现在马上回到我的公寓去，在那儿好好睡一觉，明早八点一定要到公司。千万不能迟到。老程本来就对我有意见，再掉链子，新基金就轮不到我了……”
曲项嘟哝着嘴，“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才不管你明天要开什么会呢，我要睡这里，别人的床我睡不来……”
项天歌说：“如果你还想转正，那就听我的。”
曲项立刻乖了。
项天歌从曲项的裤兜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又把曲项的手机丢给他。
“从现在开始，你拿好自己的手机。不许关机。有问题就问我，我这边有问题也问你。现在你什么也不要管，原路返回，好好休息。到明天早上，也许就换回来了。”
*
曲项返回汤城二品。房间里空无一人。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曲项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爬起来翻衣柜玩。一直玩到天快亮才睡着。
早七点，被项天歌打来的电话吵醒。
“该起床去上班了。衣服就穿床头的西装。我早点到公司，检查你的仪表。”
曲项咕哝了一声。
“刮胡子你会吗？”
“我不会。”
“行，那你别刮了，到公司我给你刮。现在起来洗漱吧。”
曲项磨磨蹭蹭。七点半，项天歌又打电话过来，发现她还赖在床上，就发出一通扣薪开除之类的警告。曲项只得从床上起来，勉强把自己收拾出人样，将近八点才终于出门。
汤城二品的门前围着一圈人。曲项十分好奇，便去凑热闹。
“哎，你们在这里干嘛呀？”
“哦，昨天支付宝上有人号召大家一起来堵项天歌——哎，你，你是不是——”
接着曲项就看到，那群人拉着好几个横幅。上面写着：“金戈基金坑蒙拐骗，天理不容欠债还钱！”“人在做，天在看，项天歌贪污基民血汗钱！”
曲项正看得起劲，一个拳头忽然照着他的正脸打过来。
“项天歌！他就是项天歌！”有人喊道。
曲项还想跑。那群人呼啦一下围上来了。
“狗熊还钱！”
“项天歌还钱！”
“还我的5万！”
“还我的10万！”
“还我的老婆本！”
“还我爹的医药费！”
曲项大喊救命啊。
汤城二品的保安冲出来说：“喂喂喂，你们在干什么？聚众闹事啊？”
有人指着曲项：“他就是金戈成长的基金经理项天歌！”
汤城二品的保安说：“哦，金戈成长的熊经理？好的，这是一根电棍。你们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