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华一淡淡地应了一声，“这就是乞丐的生活呀。”

“很无聊吧？”

“是很无聊。不过我还是喜欢人间，也许其他人类并不这样。”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人都是很无聊的呀，大多数人都是重复着前一天的生活，凭借每一天细微的不同来感受幸福。”

“我们可以不做乞丐吗？去试着做做别的人，体会一下全部的人类的生活。”

“其实这世上许多人都活得像乞丐，我们有着同样的目的。如果想要试试别的生活么，就是富商、将军、城主一类的角色咯。他们可以不用担心生计，只需要想着怎么开心就好了！”

“哦......”华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了，快睡吧。在你成为那种大人物之前，还是要当一段时间的乞丐的。”

两人躺在街边，睁眼就可以看到人间的星空。

人间的星星与妖界的大有不同，妖界的天空太过干净，天上的星光盛气凌人。

这里的星光芒柔和模糊，好像蒙了一层白纱。

人间的夜也不像妖界的那般冷清，除了同样有的夏夜蝉鸣、水流和风声之外，还有更多的声音。

烛火在燃烧，还有人在细声交谈，有晚睡的人还在工作，有入睡的人痴痴梦呓......

这就是人间吗？这就是人间啊！

这才是华一的归属啊！

他始终大大地睁着眼睛，望着人间的星空，望着这个他所属的世界。

他将在人间开启他真正的人生。

以一个人类的身份。

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小乞丐带着华一要饭，带他去人间有意思的地方乱逛，带他去认识一些新鲜的东西，向他介绍这个陌生的人间。

人间就像是一条通往花园深处的小径，在人间呆的日子越久，人间就越显得美好。

相比之下，那个有着太多噩梦的妖界，就更加让他厌恶且憎恨。

他越发确信，自己属于人间。

直到某一天。

华一和小乞丐一如往常地在街上乞讨。

他们寻找人群中衣着富贵，或是慈眉善目看起来颇有同情心的人，向他们乞讨，成功率会大大提升。

这是他们日积月累摸索出来的经验。

可是这一天，遇到了另一伙乞丐。

他们也是向人们乞讨的，要的也是钱，不过方式不太一样。

他们拦住人，冷冷笑道：“好心人，借点小钱。”

如果遇到不愿意给钱的人，华一和小乞丐一般会默默地走开，可这群乞丐不同。

他们把人拦住，把人围在中间，冷笑道：“别这么小气嘛，咱们要的也不多！何必因为这点小钱伤了和气呢？您说是吧？”

小乞丐小声对华一道：“离他们远点，他们是流氓。”

华一问道：“流氓？比起乞丐要好一点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加入他们，去体会体会流氓的生活。”

“千万别。”小乞丐道，“流氓不如乞丐，他们做坏事，被人们讨厌。”

“啊......”华一皱眉道，“那算了，我不希望被人讨厌......”

他们只在远处看着，却莫名被那帮人盯上了。

那帮人交头接耳，并伸手指了指自己二人。他们坏笑着走来。

小乞丐脸色一变：“不好！咱们快走！”

可那帮人几步就赶上了他们，将他们围住。

他们夺过小乞丐手里的破碗，把里面的几个铜钱倒了出来，并道：“小叫花子，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们在这里乞讨，经过我们的同意了吗？啊？这次就先放你们一马，这点钱就是你们的用地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