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丰羽城,一座不大不小,不贫不富的城池。
它属于人间百万城池中的中庸者。
丰羽城中一条中庸的小街道,有一女子负手行在路上。
女子身着男子式的长衫,头发扎了个发髻,看上去朝气蓬勃,英气十足,像一个豪爽的女侠。
可她其实不是一个女侠,而是一个行医济世的女大夫,不过做着与侠客相近的事。
许薇儿此时心有春风,脚步轻快。
她从瑜宝那里得了一笔大财,也就是华一的诊疗费。不过只为华一疗伤其实是远远不需要这么多钱的,那瑜宝似乎不把钱当钱用,她只是随手丢了两个金元宝在许薇儿的医馆里,倒让许薇儿平白无故发了财。
她准备用这笔银子在这街道买下一间铺面,开一间真正意义上的医馆。
如果成了,她便是真正的大夫,而非小巷深处的一个半吊子郎中。也就无需得到家族的认可,她依然能悬壶济世,成为自己梦想成为的人。
许薇儿在街角选定了一间铺面,并不显眼,可是拐个弯就能看见,位置不错,大小适中,价格也合适。
许薇儿满心欢喜地付了定金,和老板约定两天后交房,便回她的小窝收拾东西去了。
贫民街道,小巷深处,望着这间破旧的小屋,许薇儿感慨万千。
虽然院门口挂了一块招牌,写着“薇儿医馆”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其实入门来,不过数丈方圆的房屋,门窗陈旧,屋顶漏雨,墙脚还有许许多多的老鼠洞。
说来奇怪,她本是医学大家的千金,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忍受了数年时光呢?
墙边的两棵树,树下长满了药草,那是许薇儿平时倒药渣的地方。
小院里还有一个火炉,炉子上还煮着药,药香满园。
“我的小医馆啊......”
收拾东西么,这么一个小地方,是收拾不了什么东西的。
除了几大摞医学典籍之外,便是一些锅碗瓢盆的杂物了。
买店面不过花了一锭元宝,她手里还富余很多呢。如今的她也算是富人了,这些杂物,上大街随意买买便是,又花不了几个银子,自然没必要带去,不然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不过仔细想想,除了那些杂物,店面装潢,购进药材,聘请伙计......要花销的地方还是挺多的。
手里的几锭元宝看起来多,真到用钱的时候,同样如流水一般。
一边想着,她一边挑分着有用没用的东西。
“这个有用......”她看到桌上摆着的捣药的罐杵,“用习惯了,很顺手呢......”
“这个......”一把廉价的小秤,用来称药,偏重半钱。
思来想去,还是将它放进了行李中。
舍不得丢的,并非得因为价值,而是习惯。
抬头望去,床上的被褥还是刚洗过的呢,虽然旧,但是干净。
“只可惜被那小子睡过了。”许薇儿拿着被褥,叹了口气,“那小子......”
回想起来,华一那天被人带来丢在院子里,昏迷不醒,像一滩稀泥。
那几人把他带来,也不说把他放在床上,丢下就跑了。
于是可怜了许薇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死沉死沉的大男人弄到了床上躺着,又拉又推,自己也累得虚脱。
“看在这些金子的份上,我再用力!!啊!!”
男人终于躺在了床上,许薇儿喘着粗气,开始为他脱衣服。
撕开上衣,一条深深的伤口赫然入目,触目惊心。
许薇儿被吓了一条,她惊得后退几步,脸色苍白:“这这这!这是刀伤呀!他们是什么人呀!我该不会牵扯到什么命案了吧?!”
可这男人气若游丝,若不及时治疗,多半是撑不了多久了。
本着医者仁心的原则,她咽了口唾沫,让自己双手镇定下来。
等完全剥下了男人的上衣,才发现他的伤情远不止如此,或轻或重的伤势遍布了全身。
伤口上浸出的血已经染红床褥了。
许薇儿只得先为他清洗伤口,再上药。
可是麻烦又来了。
此时男子昏迷不醒,要为他清理伤口,总要把他衣服脱光吧,可许薇儿自己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呢!
虽说医者仁心,可男女总是有别,更何况此时孤男寡女......
许薇儿便关紧了院门,紧锁了窗户,忐忑不安地回到床前来。
“我是大夫!大夫眼里是不分男人女人的,在我眼里,男人女人都只是一团肉而已!对!就是这样!”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向男人的裤子。
“我是大夫!他是病人!他不是男人!他是病人!我不是女人!我是大夫!”
许薇儿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解男人的裤子。
她紧闭着眼睛,却又忍不住睁开一个小缝去看。
“呼!”床上的男人终于被扒光了,一丝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