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兽群冲散了?还在山中?!
始终提着的心霎时一紧,风浣凌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但终究暗自紧咬牙根挺了过来。
安排了副将等去清点人员后,南宫安夜郑重跪在御驾前道:“臣自请再入山接应王爷。”
风浣凌当即越众而出,让人惊诧地道:“臣妇自请随同南宫大人一同入山,还请圣上恩准。”
天色虽然已暗沉如墨,但早有宫人点起风灯,一身金甲的龙璟溟被那橘色灯火映得脸色明暗不定,沉吟半晌方才道:“南宫爱卿的确当入山去寻皇叔,但王妃一介弱女子,只怕入了凶兽肆虐的山林连自保都成问题,还是留在营帐等待消息吧。”
言罢,便挥手安排南宫安夜带一队御林军进山林,其他人等则被打发回各自营帐,若没允许不得擅离。
见人都散得差不多时惟有澈月王妃还留在原地,龙璟溟倏尔一笑,道:“王妃若还有事,便随朕到主帐来说吧。”
风浣凌只有须臾踌躇,便福身应了声“是”,让苏悦带着钟绣回帐,自己身边只带着芝兰入了皇帐。
苍云本就是“不请自来”,所以玄帝出现前便已然施法藏身暗处,风浣凌敢入皇帐也是知道他会在暗中守护着。
龙璟溟回到到皇帐便有宫人上前要为其御下轻甲,不想却被挡开挥退出去,最后连内监总管苗上善都退到帐外守着,芝兰犹豫地看了看风浣凌,终究也只得听从皇命地退了出去。
外面依旧狂风呼啸中夹杂着恐怖兽鸣,而只余两人默默相对的皇帐内,却陷入异样的沉寂。
最终,还是风浣凌抑不住心中起伏地垂首避开龙璟溟的注视,当先打破沉默道:“敢问圣上,这青龙山上的群兽怎会突然发狂?”
“王妃这问题问得好生奇怪,这些畜生怎会突然发狂,朕又如何得知?”龙璟溟自鼻腔中挤出丝轻笑,“难不成王妃觉得朕若你那夫君般本事通天,连山野禽兽都能左右控制?”
他说的是“你那夫君”,而非王爷或皇叔,又是在这般两人独自的情况下,由不得风浣凌心中不生出异样戒备,但该说的话她却依然不吐不快,“朕上或许不会这些旁门左道的功夫,可臣妇记得圣上后宫之中,可还养着位远道而来的驭兽师呢。”
百兽发狂等种种异状,让人想不联想到虎啸国送来的那位冷香远都难。
龙璟溟眉目比外面的寒风还要清冷凛然几分,但唇畔诡异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王妃是指清心斋的冷才人?她始终被困在那等同冷宫的地方,即便当真有什么本事,又岂能遥遥相控这青龙山上的禽兽?朕知道王妃是太过紧张皇叔的安慰,不过以皇叔那般本事又岂会被小小禽兽所伤?王妃未免太过多虑了……亦或是王妃对澈月王,还不够信任?”
对于堂堂帝王睁眼说瞎话敢做不敢当,风浣凌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只回应他的挑衅道:“若只是寻常禽兽,我家王爷自然看都不会看在眼里,但若是居心叵测之人有意设计加害,再厉害的本事也终究难免会防不胜防。谁又料得到,看似寻常的狩猎会突然变成这样?”
言下之意,若龙御沧因此有个什么闪失,龙璟溟便可推说是一切只是狩猎意外,毕竟谁料得到凶兽会突然发狂呢?所以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闻言,龙璟溟不怒反笑,“澈月王妃风氏,你的胆子当真越来越大,如今竟然都敢当面对朕冷嘲热讽了,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么?”
仍旧跪在地上的风浣凌,貌似谦卑地道:“臣妇不敢,臣妇只是觉得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澈月王,不该被这般逼迫算计。”
龙璟溟冷哼一声道:“他若当真还是那个与世无争的澈月王,又岂会有人有闲功夫算计于他?王妃既是难得的通透之人,难道还想不明白,朕为何会容不下他?连你都容不下他身边有别的女子,朕难道便要对个胆敢觊觎朕亡妻的男子,肆意放任么?”
为了“亡妻”?
风浣凌抑不住冷笑出声,龙璟溟竟然会无耻到这般地步,又拿出龙御沧曾爱慕颜无双的事来挑拔她这位王妃,着实也让她有些始料不及,但更多的还是觉得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