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吃醋?分明是王爷说得太不着边际了吧?算起来墨璇入宫还是我帮忙促成的呢,且她要去抢的顶多算是我的‘姐夫’罢了,我又有什么好吃醋的?王爷近来可是因为洛弦的事太过烦心,所以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吗?”
风浣凌很快恢复了从容,主动走到龙御沧面前,待他伸手一拉便顺势窝进他怀里,坐在他腿上巧笑如花着,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眸色深如星海的龙御沧凝视着她道:“是啊,为夫与娘子一样,总觉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平日习惯了洛弦跟随在左右,如今身边突然少了个人,当真有些被人断了臂膀的感觉。不过,只要娘子你还在我身边就好,这样至少我的这条命就还在。”
本有些为他怀疑自己与龙璟溟而心头不快的风浣凌,完全没料到他竟会抱着自己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以至于脸上虚浮的笑容都刹那间凝住,只能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
每当她觉得有些了解他时,他总出现让她愈加迷惘的模样。
譬如现在,他先是将她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莫名与龙璟溟联系到一起,在她暗自恼火郁结时却又突然说出视她如命的话,让她再次毫无防备地被击中心房。
世人皆道女人如衣服,可绝世如他,却淡然中透出无限深情地说,她,是他的命!
“你既愿与我生死相依,浣凌此生必然与君不离不弃。”
言罢,风浣凌主动吻上龙御沧轻抿的薄唇,将自己所有情结都抒发在这一吻当中,引得他从冰山般的冷凝转化为岩浆般的火热。
最终,抵死缠绵。
转眼便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澈月王携王妃依例入宫与龙氏皇族团聚守岁,地点依然是在莫太后的千寿宫。
澈月王甫入禁宫便被玄帝传去龙安宫中伴驾,而澈月王妃则一路被暖轿抬进千寿宫,与众后妃女眷作伴。
原以为苏墨璇至少要到来年春才会入宫,不想龙璟溟竟然会急到在年前便将之纳入后宫,且尚未临幸便直接封了正三品的婕妤。
莫太后尚在佛堂礼佛,各宫娘娘小主却已然大半到场,澈月王妃到来自然难免一番相互寒暄,一张张花容月貌的面孔迎上来,直看得风浣凌有些眼花。
今年由于玄帝北上夏宫避暑所以并未秋选,但仅仅之前几年选进来的如花美眷,就已然足美人如云够后宫繁花似锦,新人笑如花旧人暗垂泪了。
分花拂柳般地穿过重重笑脸,几张妆容尤其精致的“旧颜”方才显现,其中尤以久未公开露面的风昭仪最为显眼。
风浣凌含笑上前道:“姐姐近来可好?自夏宫一别,咱们姐妹可是许久未能见上一面了。”
“托妹妹的福,近来在宫中的日子虽清静了些,过得倒也还算安生。”风清婉本就生得天姿国色,再刻意妆点后更是可谓艳压群芳,只是终究不比年轻鲜嫩的新人那般美得惹人怜爱,“听说前阵子的火凤国九公主,在澈月王府闹得不轻,未曾影响你与王爷的感情吧?”
早在嫁给御沧之前,风浣凌就知道世间有无数双眼睛注意着他们,且其中大半都是等着看这段“意外组合”的“好戏”,如今的风清婉自然更盼着她尽早沦为下堂妻。
“九公主不过孩子心性,我与王爷又岂会跟她一般见识?”风浣凌唇角笑意偏冷,“倒是姐姐似乎久未得圣上恩泽隆宠,让妹妹好生担心呢。”
自从夏宫归来后,玄帝对后宫众佳丽可谓雨露均沾,许多新人入宫多年未曾被临幸过的,都是在这期间蒙宠,因此大半小主都晋了位份。惟独从莞贵妃直接被贬为昭仪的风清婉,数月来都未被翻过一次排子,偏重还爱见谁都端着原本的架子,惹得许多新晋得宠的妃嫔心生不满,暗地里没少怨念或使小绊子。
因此提起此事风清婉便是一肚子气,但她自不会在庶妹面前发作,只能强撑着状似不在意地笑脸道:“圣上不过是还在为二妹丢了孩子的事怪我,而我心中也还未放下,毕竟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但我与圣上毕竟是多年的感情了,过去颜皇后在时或许这点感情不算什么,但现在放眼整个后宫,也就只有我是陪伴圣上最久的。这份情,又岂是旁人能比的?”
听她提起“颜皇后”,风浣凌的眸色更冷,凛然如刀锋般凌厉,“是啊,诚如姐姐所言,如今宫中也只有姐姐是自圣上还是四皇子时便陪伴在旁的。可若这样算来的话,连陪伴圣上更久的颜皇后都无福长伴君畔,姐姐难道还没有些危机意识么?古来都只见新人笑如花,何曾见君王怜过旧人泪?”
闻言,风清婉的面色霎时青白交错地变了几变,雪白贝齿险些没将朱唇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