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是明灿表妹,那边那个,正和大哥说话的,是明煜表弟。”林棠湄指了指。
老太太皱着眉看了半晌,最后只说了一句:“长得倒是很像。”
“双生子,能不像吗?”林棠潇在旁边说道,“祖母,那位表弟尚可,薛明灿却着实有些可恶。”
老太太没接她的话,她虽然不大管后院儿的事,但不妨碍她听听身边人的耳边风。孙女儿是怎么欺负外孙女儿,外孙女儿又是怎么软弱可欺的,她都知道,不过都是些小波小浪,她懒得插手。
“湄儿,咱们到那边棚下坐着吃会儿茶才是正经,一会儿看你哥哥们赛马。”丫鬟搀着老太太转身,只字不提薛家兄妹。
林棠湄正想着让丫鬟把两人叫来,只得作罢。
凉棚是下边的人连夜搭好的,桌椅俱全,红木八仙桌上一应茶果点心,整齐有序地摆好了。
这时马夫还在牵马,场面有些乱,林宪喋喋不休地和薛明灿说话。
“马知道你不会骑,就会想欺负你,成心和你作对,你要它走,它偏不,低头吃东西糊弄你。”林泓谨煞有介事地说道,很期望薛明灿能手足无措地向他求助。
没想到并没有等到她问“怎么办”,却听她毫不在意地说,“不走就不走呗,它吃草,我就坐上面看风景,还不用被颠着,多好呀。”
林泓谨:“……”
“薛明灿,你能不能长点心啊!”
“点心,什么点心?”
看着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又不忍心说她了。林泓谨叹口气,说道:“算了,大不了我载你。我知道那边有个小山,坡儿上会开杜鹃花,现在三月,不知道开了没……”
正说着他的赏花大计,来了个丫鬟,说他母亲叫他过去。
林泓谨的母亲梅氏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娘家只是大庙前面卖鸡蛋糕的,按说门不当户不对,不应该娶进伯府。但武清伯的这位弟弟是庶出,老太太不想在他身上费太多心思,当年他闹着要娶个市井女子,老太太便在人仰马翻前从了他的意。
也因此,不大待见这个儿媳,长媳去世后,内院的事宁愿交给孙女儿管着,也不想让没什么见识的儿媳管。
梅氏嫁进林家,最初几年不受接纳也着实抑郁了一段时日,后来想明白了,便放开不在乎,和二老爷生养了林泓谨,自过自的小日子。
“待会儿骑马你可当心些,小心别摔了!”梅氏只是市井出身,运货的马骡子见过,但不像贵女被要求熟悉骑射,因此看了高头大马只是害怕。
“我知道的娘。”林泓谨答道。
“刚才你说话的那小丫头就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儿?”梅氏问道。
“嗯。”
“你可少和她待一起,上回就是她撺掇着你出去!何况老太太不喜欢她,你更不该和她要好,就是和老太太过不去。”梅氏的确没什么眼见,心思狭隘,只能拈着表面要害思考。
在她看来,老太太是家中地位最高的长辈,一个不得老太太欢心的小孩儿,实在没必要费心思交往。而且在薛明灿来之前,她的宝贝儿虽然没什么出息作为,但安分守己,从不惹事,她一来,泓谨竟然做出扮女装的荒唐事,天长日久,岂不是把她的泓谨带坏了。
“娘,您说什么呢。明灿除了好吃些,也没什么。我难得有说得上话的朋友。而且,当初就是祖母让人把她接来的,祖母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老太太当时是病糊涂了,听了道士说,这两个外孙能带鸿运给林家。你看接回来,你祖母问过二人一句没有?”
“我叫你多和你堂哥们学,你不听……”梅氏话还没说完,林泓谨便借口说去找他的马,脚底抹油般地溜了。
马有马夫牵着,倒不用他费心找,他只是想回头找薛明灿,没想到转了一圈不见人,最后在女眷休息的凉棚处看到她。
薛明灿和哥哥被林宪带着去向老太太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