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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家境殷实,学历高,教养好,长得非常漂亮,而陆盛不过才是一个刚刚创业的小伙子。

他挣扎过,纠结过,甚至在其间也回乡下找过王氏,他知道那才是他的妻子。

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决定将一切都做个了断呢?大概是...孟氏后来怀了孕,陆盛才知,他需要履行的责任永远都不会是一段没有法律效力的婚姻。

他和孟氏结婚以后,生下了陆家两兄妹,同时,他的生意也愈发跟着风生水起,陆盛一步步打拼,每一个成功巨子,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失败过,他们有过不光彩的历史并不奇怪,没有任何一个人完全清清白白。

暴力的,血腥的,残忍的,抛弃妻女,弑父杀兄...古往今来,能够到达权利巅峰的,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陆盛在事业上作风很正,但在感情经历上面,他却明白,没有谁对不起他,只有他对不起那个女人而已。

王氏生下了陆予宁,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了几年,后来她病逝,那样清贫却温饱的日子便再没有了。

陆予宁被几户血缘关系单薄的亲戚家收养过,非打即骂,皆是刻薄,不是骂他克走父亲,克死母亲的扫把星,就是见他模样生得好看,对他动手动脚不老实。总之,他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给自己带去痛苦,也给拖累别人。

陆予宁的个性就是在这样扭曲的环境一下,一点一点消沉下去。后来他索性被带去幽州市,被一家福利院收养。

而这一切,是在陆盛功成名就以后才知道的,除了陷入极大的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复杂和内疚,心里泛着感慨着多年恩怨的酸涩,而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弥补。

他亏欠陆予宁太多,这根本就是无法弥补的。

后来,陆盛打着做慈善的名义收养了陆予宁,又怕外界纷纷扰扰的传言,特意将乔启年一并带入陆家。

但他还是选择告诉陆齐言,当时他已经十二岁,他会听明白。

陆盛了解他的个性,他这个孩子一点都不乖,从小就活泼好动,顽皮捣蛋,可他也知道,他不会成为纨绔子弟。他很聪明,而且更聪明的是,他分明有很多事情都猜到了,但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将好奇和疑问都化作平静,将这一切都装作不知埋在心里,并且控制得很好,这样的能力并非每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都会有的。

陆齐言知道陆予宁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以后,他并没有怪父亲,即便他确实错了,但理论上,他对于这个家庭而言,是很合格的,所以,他不怪他。他想,爸爸的苦衷不多,或许就在这一件事情上身不由己,那不仅是一份罪孽,更是属于一个时代的悲剧。

陆予宁过去的生活很糟糕,被人欺负,被人打骂,没有安全感,个性自闭又沉默,陆齐言想要对他好,不管是不由自主,还是身为一个哥哥的职责,他想保护他。

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陆齐言的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不管他现在成为了怎么样一个沾满鲜血的人,内心深处的那个灵魂依然没有变过。

叶禾从小也没有爸爸妈妈,她和外婆相依为命,外婆去世以后,她一个人吃了很多的苦,她和陆予宁是一样所以有时候,陆齐言看着叶禾,似乎就会联想到陆予宁,他当初到底是怎么经历这一切的呢?

很孤单吧,很绝望吧,很痛苦吧...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叶禾,也动了同样的心思,就像当初保护那个瘦弱单薄的男孩子一样。

只不过,他是他的弟弟,而她是属于他摘下来的花朵,稚嫩青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开花。他怎能将她又重新丢弃到肮脏的泥土里?

直到今天,直至这一秒钟,陆予宁才知道自己到底和陆齐言是什么关系。

他的口吻平静却残忍,他只是他的弟弟而已,也只是被当做弟弟对待而已。

他不知要哭,还是要笑,哭又哭谁,笑又要怎么笑?

陆予宁仰起头,眼角滑落晶莹,第一次,他知道眼泪是什么样的味道,苦涩的,一点都不好吃啊....

不管他经历过多少肮脏不堪的事,他都没有真真正正地掉出过任何一滴眼泪。现在,却是为了他的哥哥,为了一个叫陆齐言的人。

乔启年站在一旁,身体僵冷,他保持沉默,声带好似被割裂,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沉浸在那个恩恩怨怨的世界里,却都忘了,在楼梯拐角处,有一个女生,正静静地看着所有的一切。

叶禾是听见客厅有动静,才犹豫着推房间的门,为了能看清楚,她下了一层楼,又为了不被发现,她站在二楼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