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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齐言直接拎起其中一个的衣领,接连给了他好几拳,打到那人晨昏不辨,满脸鲜血,人群之中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你们陆家,还,还和我们家有生意往来呢.....你为了一个孤儿至于吗...咳咳咳...”

“生意往来?”陆齐言怒极反笑,“你刚才都说了,陆予宁是我爸的儿子,那他就是我弟弟。”

单手便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所以,我认认真真当做弟弟一样对待的人,是你们这些垃圾能随便染指的吗?”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

陆齐言的衣领染上了鲜艳的血色,偶有几滴飞溅在白皙的脖颈处,那张脸依然无可挑剔,如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即便他现在正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快要置他于死地。他勾唇,笑容好看到足以惊扰心魂,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既然你说我杀人,那我就让你听听脖子被扭断的声音好了...”

又是一阵骇人惊悚的叫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所以说,他好像有点失控,其他人出面的时候,他差点就要把人给掐死。

陆齐言这才松手,终于有了一种被拉回到现实生活之中的意识。可他似乎又觉得还没有过瘾,他肆意任性地解决掉最后一口气——将那些犯事的公子哥从走廊的一头,踹到另外一头,然后拎起书包,沉着一张脸下楼。簌簌目光全都放在他的身上,自动让道,统统傻眼,竟没有一个人敢拦着。

一下子,轰动全校。

乔启年接到了陆齐言的电话以后,立即找了个借口请假,他觉得这件事既令人担心,又忽然有点想笑。

他赶过去的时候,陆齐言正孑然落寞地坐在台阶上,垂着眼帘,沉默不语。他的身上是斑斑驳驳的血迹,一头黑发也显得有点凌乱,却依然不影响那张出挑的容颜。

“陆小少爷...我还真是没有想到.....”

乔启年感慨,他当然不会想到陆齐言竟会帮陆予宁报仇,而且看这架势,虽然是冲动了一点,但应该也没有吃亏。不得不说,陆齐言解决问题的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

或者说,陆齐言生气的样子,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他平时虽然吊儿郎当,喝醉了酒还会奶声奶气地发酒疯,可现在,他周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一瞬间,乔启年竟从他的身上看到了陆予宁。

“打都打了,你要是打爽了也不亏。”他的语调微微抬高三分,“不过,现在要怎么办?”

陆齐言的嘴角还残留着刚才斗殴留下来的痕迹,他的眉毛就一直没有舒展过,“这件事还没完。”

“什么?”

他念出了一个名字,“王永。”

起身,影影绰绰的身姿垂曳在柏油马路上,他一脚踢开地上的小石子,风微拂,吹乱了他的发。

陆齐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老子就在这,等他来。”

一字一顿,气温骤低。

他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反反复复地想着陆予宁的遭遇,以及,他在学校里被刁难的场景。

越想,他就越觉得很难呼吸——他是个男孩子,不过就是阴柔了一些,那也是男孩子,凭什么要这么对他?凭什么?他到底过着什么苟延残喘的日子?

乔启年了然,“我陪你一起。”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才从小巷子看到一个油腻肥胖的影子,陆齐言晃了晃早就准备好了的铁棍,冷笑道,“我怕一会儿动这他的时候,脏了自己的手,所以还是用这个毕竟好。”

乔启年:“你还真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王永的脚步一僵,看见两个面容阴冷的人堵住了自己的去路,腿一软,“你们...你们....”

就在刚才,他听说了学校里发生的事,有一个长相惊艳的少年和那些恶劣到出名的公子哥打了一架,就是为了一个陆予宁。他听完,浑身便都冒着后怕的冷汗,幸亏,幸亏那个少年没有找到自己。他想起自己昨天对陆予宁做的那些,又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果然还是来了,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还未等陆齐言开口,他便哭着求饶,“是,是他们逼我做的,我也不愿意的,和我没有关系。他们说陆予宁不爱说话对人爱理不理,态度很嚣张,想给他点教训。”

陆齐言压根没有闲情逸致听王永解释,直接朝着他处狠狠地打了过去,位置精准,干净利落,“那少爷我也给你一点教训。”

就这样的货色也敢染指陆予宁,陆齐言光是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一下不够,又接连好几下,王永倒在地上,痛得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三番两次打扰陆予宁,还真有脸说和你没有关系。”

“阿言,你这样会把人给打废的。”乔启年见状不对,赶紧拦住他,“你冷静一点。”

“废了更好。”

他却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那一瞬间,乔启年的手一顿,他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陆齐言,而那个陆齐言的在血管之中,缓缓流动着藏匿已久的残暴血液,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秒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似乎,他和陆予宁是一个世界的,他们,都是一个世界的。

乔启年沉了一口气,上前,往王永的左右手臂补了几下,“手也该废了。”

他四年来跟着陆家的保镖,学的都是实打实的格斗,知道怎么用巧劲就让人痛不欲生,也知道往哪里打不会致命,却生不如死。

王永没有流一滴血,但完好无损的骨头应该不剩下几根。

乔启年知道时候差不多了,打电话叫了120,然后拉起陆齐言就跑,跑着跑着,他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叫什么?以暴制暴?好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却又不太像。乔启年只是真的没有想到,陆齐言会为了陆予宁发一次疯,他是真心待他们好,不染一丝杂质,和大人们的世界都不同,纯粹而又干净。

打人虽然一时爽,但那些被打的公子哥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家在A市都属于有头有脸不好惹的,尤其是被挥拳打得满脸血,还有被踹了好几脚,又踩了腹部的那两个。两家见到宝贝儿子好端端地被打成了这样,不讨回来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其中一个更是直接终止了和陆氏的合作,两方闹得非常难堪。

而陆家当然也不会让陆齐言就这样进局子,留下污点和话柄,他们对外一直在协商,对内也恨铁不成钢,沈父勃然大怒,先是劈头盖脸地呵斥了陆齐言一顿,又让他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两天,不管是刮风打雷下雨都不许起来。

乔启年讲义气,打算陪着他一起,但这样一来沈父更加生气,他让乔启年不许掺和,顺便关了他一次紧闭,也算是教训。

别墅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陆小少爷惹祸,不敢替他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就在外面跪着,一张哀垂着的小脸,也怪可怜委屈的,奈何沈父不吃这一套,其他的也没办法。

后来陆齐嫣给他偷偷拿了两个垫子来垫膝盖,“哥,爸爸刚才还说,你不是爱打架吗,那就让你跪个够,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消气。”

陆齐言跪着虽然也难受,不过一个男孩子,这点难受忍着就忍着了,“没多大的事,我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偷懒,他又看不见,再说了,还能饿死我不成?”

陆齐嫣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爸爸还真是有这方面的意思,苏菲娜本想给你送吃的,他不让。”

于是这下他不干了,“这可不行!!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吃肉!”

“别叫了。”

丢过来一个面包,是陆予宁。

他休息一整天这下子好像又恢复正常了,语气凉凉,面容寡淡。

陆齐言“嗷呜”一声,欢天喜地撕开包装袋,“还是弟弟有点良心....”

“我要是沈伯伯,知道你聚众闹事给陆家蒙羞,一顿跪都算轻的了...”

陆齐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含含糊糊地反驳着,“你这叫什么话,也不想想我到底是为了谁...早知道不说你有良心了。”

黑发如墨,唇若樱花,偶有几片红枫落在他的头顶,光线流转折晕,勾勒出细腻的轮廓。他像只小猫似的,虽然很饿,吃起东西来也不狼吞虎咽,小口小口咬着,比那些打人的暴劣行径要秀气多了。

陆予宁抿了抿嘴,“你好好吃东西吧。”

“就一个面包,有什么好吃的...”

陆齐嫣看他转身进了客厅,拍了拍陆齐言的肩膀,“阿砚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已经在爸爸书房门口站了一天了,就是想帮你求个情。”

琥珀色的瞳孔微微张大,“是吗?”

她点头。

下午的时候,陆齐言终于得到特赦令,他从地上起来,腿都软了,嘴里不大爽快地嘟嘟囔囔,“怎么也没个人来扶一下...”挽起裤子,膝盖处是一片乌青色,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回到房间,翻箱倒柜地找药,和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丢,找到什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