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云祁站在原地,有些脸色不好看的瞧着萧初云推门进入江越的房间,可想了想,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与萧初云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江越,身体依旧是那么的烫,嘴唇、指甲依旧是紫红色,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萧初云怎么也没办法相信钟窈琴所说的一切,这看起来不像是他口中的睡着了,倒像是真的中了剧毒。
探着他的气息依旧是那么的微弱,微弱的几乎睡不着,抚摸他的手,除了滚烫的温度,便是让她心下无比惊痛的肿胀,她清晨离开时,江越的身体还没有肿胀,可……
“江越!江越……你不能有事!你绝对不能有事啊!江越!呜呜……”看到这一幕,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萧初云抱着一丝希望,慢慢掀开他的被子,卷起他的裤腿,只瞧着他的腿也开始慢慢发肿,尤其是胳膊,说是胖了三圈都不止,一按一个坑,这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因为这……正映示了江越,他的肾在开始慢慢衰竭,失去它本能的循环功能,也是全身器官衰竭的第一步。
这是江越此时此刻唯一能告诉萧初云的,一种无声的求救,一种无声的警示!
看到这一幕,萧初云立刻转身跪在殷云祁面前,拉着他的衣摆,泪流满面急不可耐的连连说道:“殷云祁,我求你!你救救他!他快要死了!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殷云祁见状,立刻将萧初云拉了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这一刻,殷云祁他很想生气,可看到面前这个人如此伤心,却连一点脾气也提不上来。
当萧初云的眼泪,沾到了殷云祁的手上,也仿佛沾到了他的心里,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梨花带雨的痛哭,心
下也不禁的疼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姑娘感到心疼,实实在在的心疼,可笑的是……让他心疼的姑娘,居然不是为了他而心疼。
“小娘子……”
“你救救他!他快不行了……他的身体各个器官正在衰竭,在不救他,他就真的没命了,只要你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快救他啊”
萧初云几乎是声嘶力竭,眼泪也早已经流成了河,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说出了她最后的底气和她最后的希望。
此时此刻,她想不到也找不到能有谁可以瞒天过海的把冷半夏和落神医接来,除了殷云祁,她找不到第二个人。
殷云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一次的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走到床边,看着江越的脸色,幸好闲来无事,读了几本医术,便抬手诊了诊脉,能说的只有:气若游丝、火上熬油、几尽油尽灯枯!现下正有三中毒在他的身体里不停的徘徊、斗争。
“他怎么中了三种毒?一个比一个久?他到底惹到谁了?”殷云祁不禁好奇的问道。
“夜骞!夜骞一直想杀我,他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之前在岸陵驿站,夜骞就给他下了十香软筋散和织幻散,这次……”话到嘴边,萧初云立刻停了下来,看了看门口,心下一番思虑,还是放弃了把钟窈琴供出来的念头,她不能拿整个落英别苑的人做赌注。
于是,顿了顿说道:“这次……又不知道被谁下了毒……”
殷云祁低眉垂眼,目光又转向床上的江越,开口否决道:“他身上并没有中十香软筋散的迹象,如果说是织幻散和今天所中之毒,更本要不了他的命,而是他身体里的另一种毒,隐藏的很深,只有毒发之时才能被人察觉,而这毒想必是被这另外两中毒混合勾起,三毒混合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此时,殷云祁站起扶着快要倒下的萧初云,将他抱在怀里,淡淡的说道:“我刚刚给他诊脉,他那毒少说也有三四年了……”
萧初云抬头望着殷云祁,望着她这仅剩的一点希望,泣不成声的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是说他没救了?不!不……你一定没有好好看医书,你不是大夫!对!你不是大夫!”
话音落,萧初云抓着殷云祁的胳膊,又复哭着说道:“我求你!你把冷半夏和落神医找来,他们一定有办法,一定有的!我只要他活着,求求你……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好!我现在派人去找他们,但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谁下的毒?”殷云祁有些谨惕的问着。
“我……”萧初云心如刀割的低下了头,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一边哭一边说道:“不!我……不知道……你找他们来,绝对不能让所有人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知道……”
“好!”话音落,殷云祁回过头看了江越一眼,心下顿时一阵不悦,尤其是萧初云为了江越,竟然肯说什么都答应,这更有些惹得他不悦。
于是,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你说的,只要我救他,你什么都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