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葭当然知道,不管是他阳历,阴历的生日她都知道,并且烂熟于心。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用那张卡上的钱,所以密码到底是什么,她并不关心。
“早已知道爱情是难舍难离,早已知道爱一个人不该死心塌地……”
楚慕言的手机这时响起,看了眼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他当着白葭的面接了起来,紧贴着耳朵,“喂,露露。”
这两个字就像一颗炸弹扔进了白葭的心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她抬起眼眸看了楚慕言一眼,见他整个人舒适的窝在沙发上,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柔笑容,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翻身转过去,背对着他。
病房里安静得掉一颗针都能听见,沙发与病床挨得不远,白露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很好的飘到了白葭的耳里。
“慕言,我昨晚说的没错吧,那个女人就是跟野男人出去鬼混了!”
楚慕言抬起眼眸,清冷的视线紧紧盯着白葭,唇畔勾勒出浅浅的弧度,没吭声。
对面的女人越说越来劲,“她都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事了,你竟然还维护她,亲自出来做公关,我看着心疼……”
“慕言……”白露低低的声音,带着乞求的味道,“你真的要五年以后才能跟她离婚吗?”
楚慕言低沉的嗓音染上淡漠的冷意,“已经不到五年了。”
白露听见这话,有一瞬间的失落,下一秒,就转变成惊喜,因为楚慕言这句话说的很明白,他肯定会和白葭离婚。
她的声音也就变得愉悦起来,“好!五年很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白葭听着他们的对话,伤心的闭上了眼睛,她轻轻的吸了吸鼻子,伸手将被子拉起来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听,如果可以,她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挂了电话,楚慕言站起身,走到病床边,伸手,将白葭盖在头上的被子拉开,“你很喜欢掩耳盗铃?”
白葭闭着眼睛没有理他,“早已知道爱情是难舍难离,早已知道爱一个人不该死心塌地……”他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楚慕言将手伸进裤袋,摸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拿着手机转身走到了窗口。
他的手机铃声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被无数人翻唱过,可白葭却一下就听出来了,这是张智霖唱的那版,曾经是她最最喜欢的歌。
那时候的她,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听着MP3,MP4,可她,甚至连一个可以听音乐的复读机都没有。
那年,她妈妈在她生日那天,偷偷的塞给了她一个MP3,让她藏好,别被她的继父发现。
她知道,如果被继父发现,她和妈妈就会挨打,甚至她的MP3还会被他抢去卖了拿去赌,她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
可是她没有电脑,不知道该怎么下歌,有一次走到一家卖电脑的店铺,里面播放的就是这首歌,她当时站在门口都听得呆了……
然后她走进去,把MP3递给老板,“帮我下一首这首歌……”
因为下一首歌要收她五块钱,所以她就只下了这一首,她的MP3里一直就只有这一首歌,可她却怎么也听不腻似的,上学放学就戴着耳机听。
“嗨。”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她回头,看见楚慕言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后,下一秒,她一只耳朵上的耳塞就被他抢了过去,塞进了他自己的耳朵里。
她知道他的强势,也就没有管,继续朝前走着,楚慕言就与她并肩而走,走到学校的时候,楚慕言把耳塞拿下来还给她,“你是一直单曲循环?”
她落寞的低下头,“嗯,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她没有告诉他,她的MP3里只有这首歌,她不想他同情她,更不想他把她的MP3抢去,给她下一堆他喜欢的歌。
她一直都生活在一层厚厚的茧里,将自己结结实实的包裹起来,后来,这层茧被楚慕言一点一点的磨薄,最后,竟被他穿破了一条口子,他就这样钻进了她的心里……
想到这,一颗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伸手擦了去,将头抵着枕头,紧闭着双眼,再不让这样的脆弱流露出来。
楚慕言接完电话回来,看见白葭头埋着枕头,像是睡着了,他伸手按了灯,走回沙发躺下,闭着眼就这样睡了。
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他挨着沙发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很意外,他从没有用这样不舒服的姿势睡过,可今天,他竟然睡得很安稳,安稳得就像每一次睡在白葭的身边一样。
自从乔安夏凭空消失以后,他就经常睡得不安稳,总是会梦到乔安夏出什么意外,而从那一夜,他第一次睡在白葭身边开始,他莫名的睡得很踏实。
再也不会梦见乔安夏,也不会再做那些噩梦。
这就是为什么从那以后,他天天回家睡觉,昨夜白葭没回来,他就睡不着的原因……
早晨,白葭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她慢慢睁开双眼,朝着沙发上看去,楚慕言已经不在了,她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缓了缓精神,听见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她下床穿上拖鞋,走过去,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