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越是拽高洺湖,高洺湖越是往竹窗外窜,已经半个身子悬在外面了,“绣球哥哥这是疯了不成,竟然派了这么多内卫守着园子,生怕别人不知昨晚闹了刺客?”
昨夜高洺湖与北堂谨瑜一合计,刺客之事并不准备张扬,可如今,这里三层外三层守在外面的内卫,却有些过于招摇。
“郡主,皇上这是心疼您,这才派了这么多人的。”
小青在一旁说着,便用双手扶住高洺湖的细腰,生怕她一时疏忽,再从窗内折出去,“郡主,您还是赶紧回来吧!这姿势实在是太过危险,若您真磕到伤到,奴婢可担待不起。”
“小青,本郡主倒是觉得,真应该让你到皇上身边伺候着!”
高洺湖没好气的从竹窗外抽回身子,半倚在身旁的矮桌上,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轻敲着膝盖,“对了,昨夜那刺客呢?让绣球哥哥带走了?”
“没,还在柴房里关着,绮兰已经通知九天玄宫的宫主,估计这会儿人已经到了!”
“她来了?”
高洺湖一听这话,便赶紧从软榻上跳了下去,“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到底有没有把本郡主当做主子?”
她一边不悦的抱怨道,一边手忙脚乱的在屏风后穿着衣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来不与本郡主知会一声,这天底下哪家奴婢是这般不守规矩的?”
“郡主……”
小青一脸冤枉的凑到高洺湖身边,又斜眼看了一眼后院儿的方向,“奴婢可是向来本本分分,您就算是要骂,也得骂绮兰一人啊,怎把奴婢也给牵连上了?”
“就你?本本分分?”
高洺湖套上最后一件蚕丝轻纱外搭,穿上绣球软靴,便怒气冲冲的往后面走去,“小青,就算你忘了,本郡主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把本郡主从咸阳城掳走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彻底把小青说的哑口无言,她只能垂眉耷眼的跟在高洺湖身后,一前一后往柴房走去。
只是……
“啊!”
两人刚走到柴房门口,便听到一声尖叫声,而这声音……
“绮兰!”
没错!
这女刺客并非是暗门中人,准确的来说,她不过是九天玄宫安插在暗门的奸细。
得到门主令,有人出一千两黄金想要刺杀当朝郡主,人便立刻飞鸽传书回总舵,但玄宫宫主早已前往狼城,并未收到急报。
女人实在束手无措,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高洺湖遇刺,所以……
“我从门主那里拿下杀令,只为拖延时间,更想从这次任务中找出一直与暗门勾结的背叛者!”
九天玄宫与暗门倒有一相同之处,他们同样收钱做事,但九天玄宫却有自己的规矩,绝不会枉杀一个好人,必将是大奸大恶之人,才会被剔除掉。
而赏银或多或少,从来都没有一个规矩。
若是你富甲一方,给几千几万两,九天玄宫也绝对不会拒绝,你若穷困潦倒,哪怕只是一文钱,也会为你除掉奸佞。
“就在三年前……”
玄宫宫主从袖口中拿出一暗紫色小瓶,从里面倒出赤火丸,喂入仍旧有气息的小兰口中,“九天玄宫的自杀任务总会被暗门截胡,不知有多少良善之人被害,实在让人痛心疾首。”
玄宫宫主的话刚一出口,那刚刚吞下赤火丸的小兰猛的吸了口气,如僵尸一般从地上坐起来。
她双眼无神地瞧着四周,就像是一只牵线木偶一般,“这是在哪儿?”
“这里是狼城。”
浑身是伤的女人走到小兰身边,用力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师傅留你一命,只为让你说出实情,等到你无用处,便会按九天玄宫的宫规处置!”
说罢,那女人便自顾自的把小兰带出柴房,只见她脚尖轻点,人便在院中没了踪影。
“谁能与本郡主好好的解释一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洺湖郡主,这是九天玄宫的家务事,实在是太过丢人,所以,还请您不要过问。”
玄宫宫主向来是个极要脸面的人,这就是为何九天玄宫的规矩会如此严苛,为的就是避免门徒会倒戈相向与外人。
可千算万算,始终算不到一点,那便是……
“银子永远是最诱人的,小兰这丫头以前受苦受惯了,总想过些好日子,这才被蒙了心窍。”
玄宫宫主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仍旧一头雾水的高洺湖却不忘替小兰说几句好话,“她在本郡主身边也有一段时日,倒也不像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兴许这中间还有什么误会,可得要查清楚了,莫要冤枉一个好人。”
“是好是坏,终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