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宫宫主的声音变得飘渺,又如悬在半空中,而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在变戏法吗?”
“九天玄宫的功夫向来神秘莫测。”
一直在高洺湖身边沉默不语的小青突然开口说道,那秀气的眉头紧锁,“郡主,暗门与九天玄宫这算是彻底杠上了,看来咱们也要有麻烦了。”
“这麻烦原本就是冲着本郡主来的。”
高洺湖沉声说道,视线不敢落在地上的那一团血迹上,“小青,你觉得小兰会是叛徒吗?”
“奴婢不知。”
小青出生于擎天盟,知道各门各派对叛徒是有多么残酷,若是不加以严惩,就会有人纷纷效仿,那才叫天下大乱了。
“郡主,九天玄宫是有自己的规矩的,咱们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罢了。”
高洺湖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信步走出柴房,“咱们自己的麻烦事儿都还未解决,就算本郡主想要掺合九天玄宫的家务事,怕是也没那个时间了!”
“……”
小青没再言语,而是看着高洺湖那落寞的背影,心中也不由得多了一分担忧。
……
暗门刺客之事,并没有向外张扬,狼城行宫也并未因此而人心慌慌。
众人都陷在流水宴的欢喜之中,不知太后为何会大动干戈,办这么一场规模宏大的宴席。
但高洺湖却可以肯定的是,太后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么,就是为了笼络狼城势力,毕竟狼城城主一死,必然会有新的城主走马上任。
否则,便是想要趁乱做些什么,或者说,太后与太傅还真想到一块儿去了!
“瞧瞧你们这些办事不麻利的,都已经过去几日了,不过就是扎一些大红灯笼而已,能有多难?!”
高洺湖从行宫杂院外经过,便听到崔嬷嬷的训斥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小青刚想过去瞧个究竟,却被自家主子拦了下来。
嘘!
她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便在院外探头探脑的瞧着。
“这些红灯笼可是太后最喜欢的,你们若是把这活计干得不漂亮,一个个也就都别想回京了,干脆留在行宫守着得了!”
“崔嬷嬷,我们这些奴才不分昼夜的做了好几晚,可这红灯笼扎出一个毁一个,到现在都没能弄出一个像样的!”
说话的小太监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身子匍匐在冰凉的石板地面上,又抬手指了指堆在墙角的一滩烧焦的红纸。
而听了这小太监的话,崔嬷嬷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了去,脸色不由大惊,“红灯笼被毁,这可不是什么吉兆啊!”
崔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便听到高洺湖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这大好的天儿,可为何这院子里却阴气这么重?”
高洺湖一副煞有介事的瞧着四周,嘴角勾出一抹让人胆寒的笑,“小青啊,看来这狼城城主还真是含冤莫白,竟然连皇上的行宫都能随意闯入,果然是厉鬼啊!”
“可不是嘛!郡主,咱们以后出门可得小心这些。”
小青在一旁笑嘻嘻的搭话,她们主仆二人倒还真算得上是默契,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把这不可能的事儿,都说成真的了。
而躲在一旁的杂院太监更是被高洺湖吓得快要晕倒过去,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瞧那样子简直是滑稽的很,没了那玩意儿,连胆子都不如真男人壮了。
“郡主,你说这厉鬼为何偏偏和太后的红灯笼过不去,难不成害死城主的人是太后?”
“呸呸呸,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高洺湖在小青的额头上弹了一手指,便是一脸抱歉的看向面色铁青的崔嬷嬷,“崔嬷嬷,我这丫头平时说话就口无遮拦,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并非是有心之过,还请崔嬷嬷见谅。”
“高洺湖郡主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老奴又怎会与你一般计较,可这话若是传到太后娘娘耳中,那可就是真麻烦了。”
崔嬷嬷心里清楚,高洺湖必将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北巡之后,就会行册封礼,正式入住未央宫
所以,这老东西可精明的很,知道太后就算是在长寿,也绝对活不过这位新后。
“郡主,这地方如此杂乱,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崔嬷嬷显然不想再提起大红灯笼之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心虚呀,还是害怕真有厉鬼索命。
但高洺湖也绝不会让崔嬷嬷这般容易的把话茬打过去,她之所以此刻露面,便是觉得这红灯笼之事定有蹊跷,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崔嬷嬷,本郡主受太后之令,主办流水宴,这上上下下都得本郡主忙活,不少零碎的活计都在杂院的粗使奴才的手中,本郡主放心不下,这才来瞧瞧的。”
“原来如此,郡主还真是费心了。”
崔嬷嬷拽着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侧身行了一礼,便又笑脸盈盈的迎了上来,“郡主,太后娘娘这些日子总是念叨着您,您可是有些时日不过去请安了。”
“嗨!还不是因为本郡主忙得不可开交,等到流水宴之后,本郡主定然亲自到太后娘娘那儿请罪!”
“何来请罪这一说,郡主真是严重了,你能过去呀,太后娘娘一定开心的很呢。”
她开心?!
高洺湖冷冷的在心中哼了半句,这老女人巴不得自己赶紧消失在这世上,也免得她整日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