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顿时呆住了,敢情说了半天,一点用也没有?
姜臣微微一笑,俯首继续忙活起来。
大师他见过不少,郑板桥那样的大师都受过他的点拨,往前数个几千年,他会过面的大师,过江之鲫了。
陈思敏红唇嗫喏,目光复杂,很想提醒一下姜臣,面前这位韩三千真的是大师。
但想了想,还是乖乖地走到姜臣身边,辅助姜臣处理文件。
韩三千的身份,她介绍的已经够清楚了,姜臣还是平静对待的话,她说再多也没用。
“你……”
年轻人眉头一拧,怒意汹涌。
“辰儿,不得无礼。”
韩三千却是抬手拦住,目光深邃地盯着姜臣,含笑点头。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安静。
仿佛刚才韩三千的身份,根本就没有亮明似的。
年轻人等的都快急头白脸了,他跟着爷爷,还从来没试过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往常,这样的待遇,都是反着来的。
要不是爷爷阻拦,他非得教训教训姜臣不可。
一个外卖公司,我爷爷随便几幅画都能比拟了,你居然甩脸子?
终于,所有文件处理完毕。
放下手中笔,姜臣歉意地对韩三千笑道:“韩老对不起,这些文件都是必须立刻下放下去的,所以耽搁不得。”
“无妨,事业为重。”韩三千点头含笑,对刚才的事并未生气。
相反,低调内敛的年轻人,能视他为常人,倒是不可多得了。
这些年,名声渐涨,让他走到哪都是座上宾,享受众人追捧阿谀,却是难得有现在这一幕。
“不知道韩老登门造访,有什么事吗?”姜臣有些好奇,印象中,貌似根本就没见过韩三千。
堂堂国画大师,他平常出入的场合,也不可能遇到。
“伯克利展厅。”年轻人冷冷地说了一句。
韩三千笑了笑:“在伯克利展厅,老朽与小友有过一面之缘,小友能一眼辨出老朽所临摹的郑公《墨竹图》,实在让老朽印象深刻。”
“今日也实属偶遇,方才老朽与孙儿见到小友,便特意叨扰拜访了。”
姜臣恍然,哑然失笑。
伯克利展厅只是随意叨咕了两句,完全没料到能被这位国画大师注意。
一旁的陈思敏美眸闪动,惊讶地看着姜臣。
老板竟然还有这才能呢?
“小友能一眼辨出《墨竹图》乃临摹之作,想必在画道上也有所造诣。”
韩三千双手放在龙头拐上,气势十足,嘴角含笑:“老朽斗胆一问,当时小友是如何看出《墨竹图》乃是临摹?”
这是他一直纳闷的地方,以他国画造诣,临摹《墨竹图》已然是十拿九稳的事,即便是亲自教导的孙儿,也是连看三遍才寻出端倪。
要知道,亲孙儿是了解自己的画风,这才察觉出来的。
换做旁人,哪怕是同级别的大师级人物,他也有把握对方三遍看不出真假。
“真要说?”姜臣神情尴尬起来。
“但说无妨。”韩三千道。
姜臣搓了搓手:“真的不好吧?”
韩三千挑了挑花白的眉毛:“小友有何拘谨?直言不讳,老朽诚心解惑。”
只要知道了自己缺点,进一步改进,这才是追寻画道巅峰的根本。
韩三千遇到了姜臣一眼辨别出画的真假,怎么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找寻自己画作缺点的机会。
年轻人和陈思敏看着两人相互推脱,一阵无语。
一句话的事,至于这样吗?
“我怕你受不了。”姜臣还是有些不情愿。
“哈哈哈……老夫悠悠年岁八十载,大风大浪都见过,何惧小友三言两语?”韩三千端起茶杯,洒脱的喝了一口。
姜臣点点头,道:“哦,是你画的太假了,一眼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