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姜臣笑了起来,目光深邃地厉害。
漫长岁月里,他和帝王饮过酒,和大儒论过道,那些名留青史的大人物,一样有所交际。
依稀记得,当年郑板桥画竹子,还是他亲自点拨的呢。
那副墨竹图,也是当年他亲眼看着郑板桥画出来的,当时的郑板桥被贬官后,丧气垂头,心灰意冷,三杯杜康下肚后,这才醉意朦胧的画出了墨竹图。
所谓的肆意洒脱,大概就是那几分醉酒之意。
“快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乔乔来了兴趣。
一个在穆家吃了三年软饭,洗衣做饭的窝囊废,不仅弹的一手好钢琴,居然还能分得出画作真假?
这真是个大宝贝呐。
姜臣看了一眼穆青儿,这才缓缓说道:“郑板桥确实有诗书画三绝,其画竹更是强项,但所画竹子无不凸显竹子的刚劲坚韧。”
“刚才那副墨竹图,临摹的也算是可以,刚劲坚韧皆有,但笔力却是不够,墨汁渲染浓厚的地方,弱了几分,墨汁淡薄的地方却是浓了几分,这样一来,刚劲坚韧的意境大大降低。”
“以郑板桥画竹的实力,还不至于意境不足。”
一番言谈,让穆青儿和乔乔美目圆瞪。
这家伙,真的懂这么多?
沉吟了几秒,乔乔忽然眸光一闪,怪笑道:“姜大木头,你该不会是知道我们不懂,故意胡诌了几句,想蒙混过关,让青儿不怪你刚才的事吧?”
姜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古画鉴赏这种事,只能是见得越多,鉴赏的能力越强。
他不怀疑穆青儿和乔乔的艺术水平,但她俩见得再多,也抵不上他亲眼见过郑板桥画竹。
光是这么侃侃而谈,谁都会,但听起来,确实略显空洞。
“走吧,找个地方吃饭。”穆青儿拍了拍乔乔的肩膀,并未深究。
三人一起朝展厅外走去。
但就在刚才三人驻足交谈的地方,一副画作前,一位拄着龙头拐,身穿白色唐装,白须白眉的老者缓缓转身。
目光深邃地看了姜臣一眼,微微一笑。
“爷爷,刚才那小子居然说对了。”老者身边的年轻人有些诧异。
“小小年纪,便能慧眼如炬,辰儿你是大大不如啊。”老者点头微笑。
年轻人瘪了瘪嘴:“我也不差啊,看了三遍,还不是看出来了?”
啪!
老者一拐杖轻抽在年轻人小腿上:“还敢顶嘴?去去去,让那个丢人现眼,人前卖弄的家伙停下,对着一副假画吹半天牛比,老夫都没脸了。”
年轻人嘟囔着嘴,走向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前。
中年人此时还在侃侃而谈着,显然底蕴深厚,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位先生,请你停下。”年轻人说道。
中年人愕然地看着年轻人:“有什么事吗?”
“我爷爷听不下去你吹牛比了,所以让我过来,叫你克制一下。”
中年人顿时眉头紧拧,火气上涌,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看个展,一个乡巴佬对我挑衅,现在又冒出来个人说我吹牛比?
“你凭什么说我吹牛比?我收藏化作二十年,对各类画作都有深刻见解。”中年人语气不善起来。
年轻人无奈地指了指墙上的画:“这画是假的。”
围观的人群顿时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中年人也是悚然一惊,仔细端详了一下墙上的画作,顿时疑惑起来。
这画,怎么可能是假的?
明明就是郑板桥的画啊!
“这画是我爷爷临摹的。”
年轻人拍了拍中年人肩膀,掏出一个放大镜递给中年人,指向墙上画作右下角一个小指大的印章:“喏,这上边盖的是我爷爷的印章。”
中年人脸色大变,急忙接过放大镜,凑到近前,眯着眼睛,仔细看去。
刚才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印章,因为这印章实在太小了!
“韩三千?!”
当他看清印章上的字后,顿时脑子里轰的一声响,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国画大师韩三千?”
随即,他猛地想到刚才姜臣对他发笑。
等等!
刚才那个乡巴佬,是已经发现了,故意笑我吹牛比的?
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印章,用放大镜才勉强看得清,他怎么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