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的火烧的正旺。
两天人影飞掠过来,在熊熊烈火前停下了脚步。
“怎么会起火呢?”玉逍遥道。
江渔火冷着脸,火焰在他眸子里跳跃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逍遥道:“我的意思是,这把火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烧起来了呢?”
江渔火马上明白过来,“你是说,有人在毁尸灭迹?”
玉逍遥道:“只怕是有人不想让我见徐老爷子最后一面。”
江渔火道:“那放火的人自然也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玉逍遥悠然道:“薛情只会用剑,不会放火。”
“那可不一定。”江渔火道,“这把火不一定是他放的。”
玉逍遥忽然道:“你似乎对薛情成见很深?”
江渔火道:“我对他并无成见,只是靠证据说话而已。”
玉逍遥指了指灵堂,道:“你的证据现在要烧毁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江渔火问。
玉逍遥四下看了看,看到院中有一口养着荷花的大缸,他纵身掠过去,扑通一声跳进了缸里,浑身湿淋淋的从缸里跳了出来,头上还顶着一张荷叶。
江渔火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你疯了么?!你这是要做什么?”
玉逍遥微微一笑,道:“我去把徐老爷接出来。”
说着,他裹着湿淋淋的衣服,一头冲进了火场中。
江渔火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把牙一咬,用力跺了跺脚,也学着玉逍遥的样子把自己弄湿了,转身冲进了熊熊烈火中。
他觉得自己一定也是疯了。
到处都是浓烟,到处都是烈火,到处都是噼噼啪啪的燃烧声。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坠入地狱。
烈火浓烟中,他已辨不清方向,更别说去找玉逍遥了。
燃烧声中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他忽然感到一股炽热的火焰向他的顶门袭来,来不及细想,他就地一滚,还未等站稳,就听咔啦一声脆响,一根冒着火的房梁在他身后摔成了两段。
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肩膀。
江渔火心里一惊,就要还手。
但那只手显然没有给他还手的机会,将他一把拎了起来,他只觉身子一轻,咔嚓一声撞破了正在燃烧的窗户,从屋子里面飞到了外面。
江渔火在地上一滚,趁机摆脱了那只手的掌控,不等站起身来,他已伸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我若是你,就不会拔剑。”玉逍遥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咳嗽起来。
江渔火讪讪的收起了长剑,“原来是你,我还以为···”
玉逍遥直起身来,板着脸道:“以为什么?以为是鬼么?”
江渔火冷哼一声,转开了话题,“你可看见了棺材?”
玉逍遥抹了一把脸上的烟灰,点了点头。
“怎样?”江渔火急切的问。
玉逍遥苦笑,“棺材整个都烧起来了,实在无处下手。”
徐叔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大队年轻人,他一看到玉逍遥和江渔火,连忙高声喊道:“两位公子,你们没事吧?!”
江渔火迎了上去,道:“徐叔,您去干什么了?”
徐叔指着后面那队正在架水龙抽水灭火的年轻人,道:“我见起火了,就去找水龙队了。”
玉逍遥也走了过来,问道:“那您可曾见到放火的人?”
徐叔摇了摇头,道:“我刚从后院回来,就看到浓烟,近前来才发现火势已经很大了,于是就赶紧跑去找了水龙队来。”
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水龙队终于浇灭了灵堂的大火,灵堂前水汽弥漫,湿热难当,黑灰色的脏水在石板上四溢横流。
玉逍遥和江渔火走进了余热未退的灵堂,站在了已被烧成一团漆黑的棺材前。
“你若想看,不妨就趁现在看吧。”经过刚才一事,江渔火对玉逍遥的态度多少好了一些。
玉逍遥苦笑:“怎么?现在倒可以看了?”
江渔火望着那一团漆黑,被烟熏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反正肯定是要换棺材的了,看吧。”
虽然火已经灭了,但是棺木仍然烫手,玉逍遥伸手击飞了棺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来。
棺材里原本铺着锦绣的内衬,如今也变作了黑漆漆一团,躺在棺材正中央的那具尸体,也已被火烤的变了形,难以分辨本来的面目,焦糊的空气里又夹杂了一丝烤肉的香味。
那几个水龙队的年轻人围过来,想要看看热闹,见到眼前这一幕,连忙跑开去,趴在一旁大吐特吐起来。
玉逍遥屏住呼吸,伸出手指去,轻轻拂过尸体的脖子,他拨开那焦糊的外皮,看到了那道伤口。
“如何?”见他半天不说话,江渔火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