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程闲下了狠心。
拘神令的力量终于被释放出来。
水库里，无端冒出了许多气泡，像是整片水域都要沸腾。
停车场里，原本还像是受了极大惊吓的汉服少女表情一变，从震惊，直到愤怒。
然而她大概是不知道引发这般变化的就是眼前的程闲。
只见她腾的从车后座上跳下。
极为蛮横的推开了身边几位还没从好心安抚状态中脱离的队友。
她冷冷的朝天空扫视了一圈，倏然开口怒喝道：“仙家办事，哪个不长眼的敢从我手里抢人！”
嚯！
这是摊牌了吗？
程闲看着少女隐去了所有掩饰，先前的所有不解逐渐有了豁然开朗的明悟。
冤有头，债有主。
找到源头，那前后所有的迷雾都会随之破开。
他没有急着站出去，想看看是不是整个二队都是那所谓替仙家办事的成员。
破晓是有着半官方背景的组织，本身也不做生意，能发那么多工资是哪来的，动动脑子都能想明白。
可眼前这位居然口中宣称是仙家办事，程闲也不管是哪路大神，这话他光是听着就觉得刺耳，能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有能耐直接去人家里当舔狗啊！
在这抢工资，什么玩意儿！
掰掰指头算一算，要是把这些位吃里扒外的清理出去，说不定工资能涨不少。
程闲感觉头顶正道之光。
而让他既欣慰又有一丝惆怅的是，汉服少女亮明了身份之后，旁边倒是有人很快就摆出了同样的架势，如喽啰般靠在了她的身后，但相较之下，更多的人还是面露茫然，看上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终于打完电话跑回来的陈霄眼见此景，喊出了一句很古怪的话。
“岳玲，你别太过分！”
大概是猛然想起程闲还在旁边，他喊完之后又冷冷的丢过来一眼，道：“你还在这做什么，滚去找你的副队长。”
“那可不行。”
程闲抬手摇了摇，往那刚刚得知名字叫岳玲的汉服少女扬了扬下巴，呵呵笑道，“这位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好歹也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双眉一挑，陈霄语气愈发凶恶：“你？你够资格吗？仙家的事少掺和，滚！”
程闲没再搭理这个搞不清楚自己身份的家伙，只把目光看向岳玲，现在他基本上知道在场的人都有怎么的位置，换说回来，他也可以摊牌了。
拘神令的效果还没有完全释放，由于刚刚的变故，他的注意力出现了偏移。
现在……
就算那分成两半的河神已经断绝气息。
也得把他摊在这些二队队员的面前！
静默片刻的水库里再次泛起剧烈滚动的气泡，岳玲的面部表情随之惊骇起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已经亮明了底牌，怎么身体里还会出现那样的反应。
她依然没能察觉到拘神力量的源头就在眼前，她高昂着头，对着漫天星辰再次大喊道：“我是百花仙子的人！强行拘神，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
岳玲的语气，夹杂进了一丝慌乱。
连带着陈霄也不打算再用言语逼迫，看上去要强行把程闲驱逐现场。
而就在这时，一道听上去甚至有些轻佻的回答淡然出现。
“我当然知道，牺牲了两位队友，这事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难道你有意见？”
程闲做足了应战的准备，他抬起没有握剑的手虚指一抓，猛然间，在水里憋了半天没有上岸的一团黑影终于噗通落地，同时，岳玲腹中也是飞出来一道人形虚影，落地后犹如尸体，一动不动。
一阵不可思议的鸦雀无声。
陈霄握着紫色符纸的手悬停在了半空。
岳玲难以置信的盯着程闲，简直像是见了鬼。
至于周围那些二队队员，表情更是一个比一个精彩，有错愕不已，也有惊惧失声。
许是气急，又或者是怒极，半晌后，岳玲发出了一阵透着狠意的尖锐笑声。
她道：“可笑！就凭你也想查个水落石出？这件事连我们副队长都不敢掺和，你以为你自己几斤几两？”
顿了顿，她朝前走出一步，比陈霄探前了半个身位，一副吃定程闲的模样道：“我知道了……原来那家伙的拘神令在你手里？小子，我知道你走的是开窍的路，开了一窍对吧？但你真以为只凭这点实力就能和百花仙子叫板？放了这河神吧，或许我还能在仙子面前给你说两句好话，免你一死。”
额……
程闲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像“我爸是XX”呢！
是，现在这世道不拼爹基本上没办法混。
可拼了爹的那些也不一定都有出息啊。
没见有多少人坑爹、坑娘、坑榜一吗？
百花仙子……程闲听过，一芝麻大的小神仙。
这是春天到了，所以出来耍幺蛾子了吗？
他看了看地上分成两半的河神，一黑一白，黑的浑身裹满了水藻，怪不得先前看上去轮廓很古怪，白的面目清晰，能辨认出是位和石老头有几分相似老先生。
程闲叹了口气，回道：“都这时候了，你难道不该想着替你那位百花仙子往回找补找补？难道你觉得这事还挺光彩？”
岳玲懵了懵。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倒是一旁的陈霄毕竟有个副队长的身份，脑子要灵光许多。
杀了在场的所有人是一个选项。
但冷静下来的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制服程闲……
或者说，如果他能，哪怕岳玲能，百花仙子这四个字都不会出现。
他觉得程闲这话很对，便顺势道：“这件事原本就和百花仙子没有关系，依我看，就是这岳玲自己动了歪心思，我身为副队长，与一众仙家素有交情，这件事听我的，不会有错。”
到底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不要脸起来也是相当的没有下限。
他只言片语把反应稍慢的岳玲卖掉。
徒留下那前一秒还极其嚣张的少女茫然失措。
却在这时。
程闲很不耐烦的看了眼陈霄，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说陈副队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陈霄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程闲笑回道：“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是你的想法。可我没想和你好，这意思你懂不？”
陈霄反应过来。
自己跳坑了，本来他可以摘清关系，现在，他把自己也绑上了船。
“你耍我！”
他瞪圆了眼睛。
而程闲学着对方之前摆出来的鄙夷眼神，戏谑了句：“对事不对人，百花仙子那么香吗？老子最看不起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