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感觉所有的人都不能理解我。
他们都在极力地劝阻我去查明圆信的死因。
这其中分明就是隐藏着阴谋。他们为何要对这阴谋置若罔闻。
我不能理解。
白景行的一计耳光,害得我一时没忍住,尿了裤子。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便没有尿过裤子,这让我感觉异常的羞耻。
我恨不得脚下就是一个洞,我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出来。
白景行嘿嘿地笑着,说:“怎么?你的水龙头也崩了!”
我顿时攥紧了拳头,一股怒火从我胸口燃烧,愤怒地火舌灼烧着我的胸腔,几乎要将我的五脏六腑燃为灰烬。
但是,我却不敢对白景行怎样。
他实在太厉害。他的武功之高,足以让世间的任何人忍下一切愤怒。
白景行忽然又严肃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事让他必须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他说:“今日,我要教你一项武功。”
我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怒火瞬息之间熄灭,好像从来不曾燃起一样。我说:“你要教我武功?”
白景行说:“不错。今后行走江湖,你必须要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武功。”
我既紧张又兴奋,问:“你要教我什么武功?”
白景行说:“一种剑法。”
我问:“什么剑法?”
白景行说:“这世间最快的剑法。”说罢,他将手伸入袖中,掏出两样东西。
一个竹筒。
一个木盒。
两件东西其貌不扬,看上去极为普通。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白景行将竹筒放到我手上,说:“这是练功的器具。”他又将那个木盒放到我手里,说:“这个剑法的秘籍。”
两件东西在我手上,一左一右。我顿时感觉它们似有万钧沉重。
白景行的剑法天下第一。
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白景行的剑法。
这剑法,此刻就在我的手上。
白景行说:“你将竹筒挂在树上,扣动机括,竹筒内会射出银针。三尺外,你用剑格挡。当你能用剑接住一百一十三根银针的时候,你就练成了我的剑法。”
我问:“天下第一的剑法?”
白景行笑了笑,说:“这世间哪有什么天下第一。只不过是有一些人无限接近了人的极限。但却没有人可以突破那个极限。”
我不明白。
我问:“你说的那个极限是什么?”
白景行指了指那个木盒,说:“答案就在其中。”
我十分好奇,想要将木盒打开。我想看看,白景行口中那个“人所不能突破的极限”到底是什么?
但是,我很快便发现。那个木盒,根本无法打开。
我问:“它怎么打开?”
白景行说:“当你能接住一百一十三根银针的时候,就可以打开了。”
没有秘籍,我如何能接住一百一十三根银针?
白景行并没有给我答案。他转身要走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深陷危险之中,还在客栈里焦急等待的小月。
我说:“等等。”
白景行已经跃起半人多高,又生生落了下来。他怫然之色写了一脸,喝道:“小兔崽子,你差点闪了老夫的腰。什么事,快说!”
我说:“括苍派的弟子在追杀小月。你能不能去帮她?”
白景行问:“谁是小月?”
我说:“他是我的朋友。陆石的徒弟。陆游的师妹。”我想尽量把她与各种关系说得全面一些,这样或许能说动白景行出面相助。
只要他出面,括苍派的弟子定然不敢再为难小月。
白景行说:“你且回去。我会保你们平安无事。”
我说:“你别忘了。”
白景行脸色一变,吼道:“老夫岂是善忘之人。”说罢,他腾空跃起,眨眼之间,踪影不见。
风声依旧很紧。
我拖着被风吹得冰凉的长裤来到李小谦面前。他正蹲着一个角落里喃喃自语,口中不停地咒骂着。
他看到我,豁然起身,问:“那老头呢?”
我说:“走了。”
李小谦破口大骂:“这个该死的老酒鬼,把老子一个人仍在这里。”他似乎是察觉了我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问:“你怎么了?”
我说:“我有些冷。”
李小谦竟然将手伸到我裆下摸了一把,随即大笑:“哈哈哈......你水龙头崩了!”
这一夜,我们并没有去木兰山庄。我也并没有像我所期望的那样见到陆石。我心中的那个疑团,在所有人极力地劝阻下,在我心里越沉越深。深得我几乎就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