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小人儿酣睡时,时不时舔舔嘴唇,张嘴喃喃,云南爻寻思等会用什么法子叫醒她,马车停下后,她却自己醒了。
聂绥绥揉揉眼睛,想来睡得很是香甜,眼神迷离片刻,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此行做何。
“醒了就下去。”头顶传来低沉的男声,聂绥绥抬头,看见云南爻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若有所思,而她还被他圈在怀里,靠着他结实的胸膛。云南爻的发丝锤在她耳畔,若有若无的触碰她耳垂,挠得心里痒痒。聂绥绥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与他拉开一人远的距离,一脸警惕。
择清王府的马车坐着太舒服,聂绥绥忍不住想小憩一会儿,没想到一直睡到马车到达皇宫。她自认为自己睡觉很安分的,母亲说她平日闹腾,不让人省心,唯有熟睡时乖巧安分。她在一边睡得好好的,怎么醒来就在他怀里了?
“你你你……”聂绥绥“你”了半天也没想好该说什么。她觉着自己像被占了便宜,总该说些指责的话,但又一想两人拜过堂成过亲,已有夫妻之名,搂搂抱抱算不得怎样,可是如此这般又非她所愿。说到底,是她还没能接受现在的身份,王妃二字,过于突然。
如果能回到昨夜,她一定要拦着自己,怎么说都不要答应姐姐。
云南爻将她脸上的苦恼尽收眼底,她习惯将太多情绪摆在脸上,想想,觉得有些可笑,笑他自己。流露真实情感这样平常的事,在他看来,竟觉得稀奇。曾经独自熬过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学着身边那些人,隐藏,伪装,现在看到她这般简简单单,特别又难得。
他靠过去,贴近她的耳朵:“本王怎么?”
男人的脸离她不过一寸,嘴唇更是就要挨着耳朵,温温的吐息像根羽毛一样挠着,聂绥绥缩了缩头,此时耳朵染上一层绯红,蔓延至脸颊。
他还在往前靠,聂绥绥背靠车壁,无处可逃。她闭上眼用力一推,还真把他推出去好远,云南爻稳住身子,神色错愕。
“这……我没事的时候经常跟人打架,力气比寻常女子大些。”聂绥绥解释道。
云南爻没说话,眼神比方才要暗几分,他过来牵起聂绥绥的手:“本王既娶你,你便是本王的王妃,是我的妻,本王会好好待你,其他的不必纠结,明白吗?”
聂绥绥没有立即答话,云南爻也不着急,安静的等她思考,须臾,她眼底的犹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明了,点头道:“嗯,我明白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突然的转变不能很快适应,不论是成亲还是这个身份,都已成定局,她要接受。
聂绥绥握紧云南爻的手,把他牵出马车。在马车外等候的拓君不知道两人为何迟迟不下马车,见二人携手走来,拓君的微愣,随即行礼。
此次进宫为给深居皇宫的二位长辈请安,太后是皇帝与择清王的亲生母亲,纯曦太妃只诞下两位公主,大公主已成年,与百黎西边的允凉和亲,嫁给允凉王子为妃,还有一位将要及笄的小公主,并将一位逝去的皇妃诞下的三皇子抚养成人,也就是如今的沛王。
沿途雕梁画栋,宫墙高砌,让云南爻感觉到一丝压抑,先皇儿女众多,历经多番腥风血雨,兄弟姊妹,只余五人。
他牵着的小手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他看向身边人,问:“怎么了?”
“就……牵紧一点。怕你一个不高兴,把我丢在皇宫。”聂绥绥笑嘻嘻地说。
云南爻故意甩开她的手,自顾自往前走:“那是,先前你对本王那般防备,好像本王会吃了你似的,叫本王看在眼里,伤在心里。”
聂绥绥追上去,抓住他的手:“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认你这个夫君了。不只是现在,还有以后,年年岁岁,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