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朝廷这边为什么一直不放你回定藩吗?”
四贞想了想,猜测道:“早年当然因为我年纪小,让我在京城遥掌王事,和家互为牵制,我有权,但无兵,家有兵,但无权,这样定藩就不可能坐大,如今我想,是怕这种平衡的局面被打破,使得定藩重振往日雄风吧……”
孙延龄“嗯”了一声,道:“这是其一,其二是,如今朝廷里,皇上年纪小,不能亲政,政事都由四大辅臣把持着,他们不想你回了定藩,给太皇太后他们多了外面的倚仗……我猜那几个大人,尤其是鳌拜,有意无意地在架空太皇太后与皇上,毕竟,他们在宫里头,孤儿寡母的,还是是任由他们说了算,权力的滋味,一旦尝到了,上了瘾,哪里舍得还回去?”
“啊?”四贞越想,越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她喃喃道:“没错,太皇太后和皇上这边,有机会掌握兵力,和他们亲近,且对他们忠心耿耿的,莫过于我,只要我回不去定藩,就掌握不了实权,形成不了威胁,你说的不错,想要打破这种平衡,我们就得有相应的财力……”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如果有了定藩那边的矿产,不仅我们招兵买马的钱不用愁了,就是在京中,也能诸方打点!”
孙延龄就忍不住亲了亲四贞的面颊:“真聪明!”
“那当然!”四贞得意洋洋地道。“我是谁?我可是孔四贞,不聪明,你能娶我吗……”
孙延龄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他丢了邸报,双手捧着四贞的脸就狠狠地亲了一口。
四贞推了她一把,娇声道:“说起来,士农工商,从商之人的地位低下,想反生意做大,就必须依附那些封疆大吏或者是藩王,要不,就得朝中有人。他们做生意,有了利润,赚了大钱,得给那些朝中之人分大头,真出了大事,杀头顶祸的事,却得他们顶着。而在做官之人的眼里,那些给他们金山银山资产的商人仍然是不入流的,只会把他们属下或是一个赚钱的工具看待……那些人不容易……咱们或可从这人心入手,让定藩那些生意人明白,孔家才是他们的后盾……”
听着听着,孙延龄笑了起来,他那双桃花眼里多了些欣赏和刮目相看的意味,面庞上显出几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宠溺来。
他将四贞的手拉在嘴前,轻轻一吻。
被他突然一吻,再看到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深情款款的模样,四贞的脑袋糊成了一窝粥,支支吾吾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说到哪里了,望着孙延龄怔怔地发起呆来。
孙延龄先是一怔,然后眼底的笑意扩散开,轻声问道:“你不会到现在还没看够为夫吧?”
“我,我哪有看你。”四贞清醒过来,大窘,她神色慌张,连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些,“我在说,嗯,我在说咱们要怎么把那几个矿拿在手里?”
孙延龄慢慢收了笑容,面容端肃地思考着,但他的手,仍然拉着四贞。
四贞笑了起来,唇角掩都掩不住的甜蜜笑意。
她笑嘻嘻地就攀上了孙延龄的脖子。
孙延龄反手紧紧地抱着了她。
真是个可人儿!
简直不知道怎样疼她才好!
这个瞬间,孙延龄顿时明白了百练精钢化为了绕指柔肠是什么意思。
四贞被孙延龄抱在身上,俯身就看见了他丢在一旁的邸报,她随手捡了起来:“这上面还写了些什么?”
孙延龄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望过去,笑道:“是这几个月里平西王的动静。”
“噢,你还关心义父那边的动静啊?”四贞就趴在孙延龄怀里凑到小几旁去看那邸报。
孙延龄望着四贞宇眉间地一抹认真,手臂不由又抱紧了几分,他想到什么,好奇地问:“说起来,你这个定南王之女,怎么又会做了平西王的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