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一松手,四贞就会被甩出去。
画眉和百灵不由惊呼。
但四贞并没有被甩出去,她的身子借着孙延龄起身转了个半圆之际,身形如弓,反而更加贴紧在他的身上。
然后,她一只手抓住了孙延龄的衣襟,只听刺啦一声响,不仅孙延龄罩的那件翻毛呢镶皮马褂被解开了,连里面水墨蓝的云纹锦袍,也被她撕了个口子,胸前已经可以看见里面雪白的中衣。
“小美人,这光天化日的,就给本少爷宽衣解带只怕不大好吧,别这么猴急嘛,来日方长!”孙延龄觉得胸前一凉,他低头看了一眼,不怒反笑,松了手,由抓手脚改为搂住四贞的腰,眼睛里露出讥讽之意。
真是个不知羞耻的,竟然这么和男人打架。
四贞是街头、军中打架混出来的高手,没有必要的时候,她当然知道要珍惜名声,但真要打起来了,和名声相比,对她来说更重要的就是性命和打赢。
要是被这个登徒子都能给拿住,自己将来也没脸去领军打杖了。
她朝孙延龄露齿一笑。
娇花照水、明珠生辉、美玉莹光……孙延龄脑海里刚闪过几个词,就感觉到自个的脖子一紧被抓住了。
他嗷的叫出声来。
我靠!竟然使美人计!
看着朝他眼睛上插下来的纤纤玉指,孙延龄一时拿不定主意该用嘴咬还是闭上眼睛。
眼看手指已近在咫尺,他连忙把眼睛一闭。
四贞却收回手,转身向下,在他身上来了个倒翻,不仅身子离开了他的掌控,还借机双脚一蹬,狠狠把他的脸踹了一下,然后借着这个力纵身一跃,滚开了三尺开外。
“走——”
四贞起身,站起来就喊着画眉和百灵往禅院里跑,她已经隐约听到了动静,要是有人出来看见她和一个男子撕打,还不知会会传出些什么谣言。
她就不信,跑进了禅院里,那登徒子还敢追进来。
“小美人,你往哪里跑。”
身后的人,却如影随形,紧跟了上来。
“啊——”
听到这声尖叫,四贞和拉她入怀的孙延龄都愣住了。
建宁跨过禅院高高的门槛,目瞪口呆的站在门檐下,看着面前离她只有两三步距离,紧紧相偎的一对男女。
“你,你,”她结结巴巴喊道,“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竟然有个人抱着四贞,嘴都要贴到她的耳边了。
“这都看不出来,当然是亲热啊!”孙延龄勾唇一笑,得意洋洋地回道。
四贞的脚往下狠命一跺。
孙延龄跳起来,抱着自己的右脚大叫:“谋杀亲夫啊!”
四贞却推了建宁进门,又扯了百灵和画眉进去。
关上禅院的门,上好门栓她方才对建宁淡淡地说:“公主殿下误会了,那是个疯子!”
画眉和百灵也连忙解释:“对,对,那个人就是个色胆包天的疯子,公主殿下,他刚才还想非礼格格……”
“大胆,放肆,天子脚下,他竟然如此胆大,你们,去给本公主教训教训他。”建宁柳眉倒竖,吩咐左右。
“公主殿下,咱们的人,都在山门之外。”一个粗使婆子小心翼翼的解释。
“去,赶紧去叫人,不把他打趴下,他就不知道马王眼就三只眼。竟然敢欺负到本公主的头上来了,真是不知死活。”建宁气道。
“这是佛门清净地,若是喊打喊杀的,只怕不好……”四贞附耳上去,在建宁耳边说了几句。
她不想这事闹大,毕竟,刚才没什么人知道那男子和她撕打之事,她也没吃亏,若是闹开了,那人嘴上没个把门的,胡说八道起来,被别人以讹传讹的说出去,她的名声受损不说,只怕还会带累到建宁。
还不如悄悄打听了那是谁家的少爷,让他暗地里吃个闷亏。
“真是个没羞的,竟然解男人的衣裳。”
门外的孙延龄掸了掸外衣,又将马褂系好,方才转身离开。
而接下来的两三天,他都没有换衣服,总觉得衣衫之间,似乎萦绕着一股子香气。
富贵看着不肯洗手的少爷,担忧地又问了一次:“少爷,您究竟把那婚约的事,和贞格格说了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