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游走在竹枝间,带起了一阵阵散着竹香的碎音。两个卓然的人儿静立在林中,白衣银冠,蓝衫散髻,仿若遗世而行的仙人,只有目光间飘荡着淡淡的惘然。
“记得在长安城里遇到的那个书童吗?”狄天阳沉寂许久终于开口。
“他说:‘蜂恋玉青丹霞赤,赤霞丹青玉恋蜂。’”
“你竟然过耳不忘!”
“哼,”蓝山冷笑一声,“那玉青指的就是我身上的这枚蓝玉?”
“正是。”
“丹霞赤又所指何物?”
“血玉!”
“血——玉——?”蓝山皱褶眉,还有一枚玉?
狄天阳诵道:“杜鹃啼血泣,天阳染玉霜。所以那玉又被称为天阳血玉。书传其色艳如血,异香冲天,灼灼其炙,不可近前。”
“有这等事,传得太夸张了吧!”蓝山不屑,要说色艳淡香还有可能,不过异香还高温的,肯定是夸大其词。
“传闻所言,不可皆信。”看来狄天阳也觉得书记有些过。
“对了,这玉怎么和你同名?”难道……
“家传之书所载,父亲兴起而为。”
“你爸真可爱!”蓝山有点头大,这个家伙说话越来越文,自己快成外国人了。他继续问道:“那你想要找到天阳血玉?”
“正是。”
“为什么。”
“不可说。”两人说话都无比简洁。
“不说算了,我再问你,这么重要的两句诗那小童从何而知,他又是什么来历?”蓝山问得过瘾,他觉得自己有点像FBI。
“那童儿是我在扬州郊外所救,当时我伤重,他去寻援,结果却遇上你和王兄,好在有那玉,他才可以找到我。”
“那我们是帮了倒忙了。狄天阳,我最烦有人跟我说瞎话,你武功了得,能把你伤成那样的人不是排名前几的高手就是仗着人多,杀个人算得了什么,他干嘛不直接把你做掉,抢走他想要的东西。”狄天阳不语,蓝山笑他,“你既已说不会全告诉我,那还编什么谎。”
对话一时陷入僵局,“罢了,”蓝山轻叹一声道,“蓝玉与血玉是不是让我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关键?”
“或许,我不清楚。”狄天阳应该确实不知道。
“我姑且信你,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欲为恶还是为善?”眼神凌厉的看着对方,蓝山知道这回狄天阳定不会欺瞒。
“善恶一念耳,我欲从善而为之。”一身凛然之气。
“好!我帮你。”
蓝山知道,自己怕是想不搅乱历史也难了,也罢,不如让颠覆来得更猛烈些吧!
两人复又推敲了一番,除却字面上的线索,似也没得知什么,眼看天色渐暮,还是先回府再另行商榷。
途中,二人静思凝神各怀心事,倒也相安无事,不多时,已到了长安城内。
“蓝山——”狄天阳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对我有什么成见?”
蓝山瞥了他一眼,“你我相处不过月余,我能对你有什么成见。”
“我还记得当年你突然消失,飞沙走石过后只留一条丝带,”狄天阳垂首缓言,好像之说给自己听,语丝时续时断,“从那时起,我就遍览群书,希望能够明晓是怎么回事,希望能找到什么方法,再——”声音一滞,“再见你一面。”
蓝山心恸,嘴上却言:“我已答应帮你,必不会食言,你又何必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