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向来是是个思虑周到的人,怎么偏生那晚犯了糊涂呢?”
王如意看向书房的墙壁,那卷帘之上竟是贴满了黄纸符咒,大概是写些驱鬼的咒语。
“是……是为夫的糊涂,娘子……娘子与我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呐……那夜夫君确实有错,还望娘子原谅我的过错,下辈子……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行……”王员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到底是一介凡人,虚心加上惶恐,还有那朦胧的醉意,心理防线不堪一击。
“你早知那弘农中掠夺孩童的女鬼是我?”王如意随手扯下卷帘上的黄符,揉捏一下便化作了灰飞,毫无作用。
“知……知道……”王员外依旧结结巴巴的样子。
王如意笑容惨淡,“我夫君果然不同常人。”
王员外哆哆嗦嗦,不再敢言。
秦舒瞧出王如意不对劲,一扯铁链枷锁,冷声道,“游魂王如意,你有夙愿未还,如今时间不多了,你可还要磨蹭?”
王员外好似这是才回过神看到了李经纬等人,一个白衣一个黑衣,还羁押着身为鬼魂的妻子,不用多想,便可知,这不就是黑白无常?
“鬼……鬼差大人,不知吾妻有何遗愿未了,在……在下可尽力完成。”王员外道。
“完成?”李经纬冷笑一声,“你可知这是你见王如意的最后一面?”
王员外有些呆滞,求助似地望向王如意。
可此时后者却犹如作了闭口禅,一言不发,对王员外的眼神视而不见。
“范……范大人此话何意?”王员外问道。
看来此地书房不全是摆设,凡间有传言,黑白无常,黑者名为范无赦,白者名为谢必安。
“何意?你妻子怨气滔天,不入地府,为祸人间,乃是犯了阴阳二界的大忌,此刻是最后见人间至亲的最后一面,见过之后,可要入地府接受刑法,魂飞魄散!自此人间阴阳再无此人!”李经纬冷声说道,作凶恶状。
王员外似乎已听傻,他只觉得王如意早早入了地府就可以转世投胎为人,哪里晓得却是要面对这种结果,到底有夫妻恩情,顿时伤感莫名。
而此时,王府之外三声锣鼓震响,接着又是一声吆喝。
“夜半三更,小心火烛——”
这一声在书房内的所有人耳中都清晰无比,令房中陷入了沉寂。
“时辰已至三更,王如意,你该上路了。”秦舒淡漠道。
“奴知道了。”
王如意神色冷淡,却是心如死灰的面色,好似世间一切都作罢了,不得意,不得心……
她转身,向秦舒走去。
此时,却听得身后一声叫喊。
“不要!”
王员外蓦然站了起来,双手可见微微颤抖,看起来用了莫大勇气。
“何事!”李经纬冷声。
“鬼差大人可否饶了在下妻子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