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是几个小时,咖啡厅要打烊了。
两人仍觉有说不完的话,于是,邹健提议:“要不,我们开个房继续聊吧——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两人这个时候已是如胶似漆含情脉脉了,女孩便也顺水推舟:“哥,要是不信你,我也不会跟你聊这么晚啊!”
于是,两人便携手下楼。
邹健来到前台,开了个豪华套间。
邹健说,那女孩很懂事,一进房间就沏了一杯热腾腾的茶,“大哥,你先喝茶。”女孩递上热茶,嫣然一笑,“我去洗涮一下。”
邹健受宠若惊,爱上心头,狡黠的眼神闪了闪,想去抱一下她,而她快速一闪,“大哥,别急嘛。”她说着一脸娇羞地进了洗浴间。邹健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几分钟后,只觉睡意侵袭,倒在床上,像头死猪般地睡着了。
邹健醒来时已是一个小时后。
他睁开眼,觉得头有点昏沉,记忆模糊,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用指头压着太阳穴,闭着眼睛,努力地想恢复一下记忆,终于想起自己是与一个女孩来开的房。他一下子清醒了,从床上一跃而起,站在房中央,放眼四周,哪有女孩的影子?他听见洗涮间好像有水声,走过去,推开门,只见水龙头在嘀哒嘀哒地漏着水,而衣架上还挂着女孩的一条黑色的胸罩,却不见女孩影子。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起放在电视柜上的手提包,他冲到电视柜前一看,包还在。他打开包,里面证件与银行卡还在,但一部新买的手机与几千块现金没了。
“故事老套,索然寡味,这是找艳遇的男人们都知道的老套儿。”我说。
“怎么会这样呢?”邹健一脸苦瓜地望着我,“她长得那么漂亮,我真的是喜欢上了她!”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我骂道:“你就一傻逼,我对你的智商与情商充满了怜悯与同情。”
“虽然她偷了我的手机和钱,可是,我不恨她。多好的女孩……可惜了。如果她不那样,我们完全可以好好地谈一场恋爱啊,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成了我的老婆啊!”
邹健的这话让我打了个激灵,一道蓝光闪过我的脑际——灵感女神真的就这样附身,几句诗从我脑子里嗖嗖崩出……
这肯定是个阴谋
谁在她的胸罩里塞满了黄金呢?
那是哺育生命的地方!
我说:“不喝了,回家。”我起身往外走。
邹健愣在那里没有回过神来,我走出大门听到他的骂声:“你奶奶个熊猫——你这鸟诗人不按规矩出牌啊!”我的身后传过来女孩忧郁而迷惘的歌声:“let……to……be……let……to……be……”
那个炎热的夏季,那个无风的晚上。
我回到家,蝶带着女儿睡了。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打开空调,打开电脑。我赶回来是为了写一首诗,它的名字应该叫《老邹的爱情》。
那个晚上,邹健艳遇美丽女鬼的故事在我心里变质变味直至升华。我写得很顺,我的灵感如电,意象如风,长篇爱情叙事诗《老邹的爱情》就这样一气呵成轰然出世。天亮之前,我把它贴在了我们岛城的著名诗歌网站——天涯诗坛。
我始料不及的是,二十四小时内,百万点击量扑天盖地将天涯诗坛的服务器拥堵得瘫痪了十次,以至于网站老板亲自打电话恳求我将此诗撤下——那是我最幸福最骄傲的时刻。
从这首诗开始,我的诗情就像一口堵塞了多年的老井,被突然开启了闸门,所有的活水死水香水臭水喷薄而出。那个夏天,我创作的关于天地爱情日月星辰森林河流吃饭睡觉的诗歌奠定了我在岛城诗坛的霸主位置。天涯网友们称我为才华横溢的诗歌大叔,岛城诗坛称我为前途无限的“桂冠诗人”,我志在必得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一荣耀。
那个炎热的夏季,岛城的报纸电视网络都在宣传我的诗歌。我一次次感谢天涯网友们及岛城诗民们对我的关注厚爱以及他们对神圣诗歌艺术的宽容与热爱!也正是那个夏季,我决定把整个身心都投入到充满荣耀也布满阴沟的诗歌大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