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认为接待北狄使团是一桩再苦不过的差事,可有人却不这么想。
赵府的老太爷得知赵景回来了,立刻便让先行回府的博闻把他请了过去。
到达老太爷的书房之后,赵景看到了齐云姝,对方朝他一番挤眉弄眼之后做了一个无奈的模样。
问过之后赵景才知道,原来齐云姝回来还未曾来得及休息,就被叫到老太爷叫到书房来了,事无巨细地汇报了她在滁州的所见所闻,还有所做所为。
当然齐云姝说她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但其实她只是说了博闻知道的一些事情。
比如她在云湖山庄和望春楼里与四皇子发生的那些事情,还有她乔装打扮进入贾宅之后,摸到的那些情报,她是一点底子都没漏。
所以她一看到赵景就跟他使眼色,让他说话时小心着些,不要把有的没的全都说了!
说到底,齐云姝打心眼底里信不过老太爷!
赵景接收到自家娘子的信号不动声色地回了她一个眼神,该怎么说他心里自有一杆秤!
原来还担心娘子先回来会被老太爷套话,但现在看到她这般有心眼,他就放心了!
老太爷没有看到两人隐秘的眼神交流,只是捋着花白的胡须对赵景道:“宫里的赏赐倒是比你还先到!”
赵景道:“出宫时,在宫门口碰到二皇子,随口说了几句,耽搁了些时辰。”
“哦,二皇子呀,他近来颇为受皇上重视,与他交好也是好事!”老太爷赞同地道。
赵景应了一声,没等老太爷问主动说起滁州此行所发生的事情来。
老太爷听了一圈,发现除了他受伤那一段比齐云姝所说的更加详细以外,其他的都大同小异,他看了夫妻俩一眼,心里多信了几分。
两个人在说之前并没有碰头,也没有时间校对,想来所说便是实情。
“哦,如此说来,这次的案子主要是那滁州知府刘平忠惹出来的了。”
“祖父所说不错,刘平忠实乃首恶,在滁州经营数年,不思为百姓谋福利,天天想着这些歪门邪道赚取银钱,害惨了滁州百姓……”赵景将刘平忠的罪行大肆地渲染了一番。
老太爷点点头说他知道了,问起他给皇帝上的折子可是这般说的。
赵景应声:“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孙儿既然身系要务,自然禀公办理,据实以报。”
“唔,很好!皇上待你不薄,理所当然忠诚相报,竭力办事,以免辜负皇恩!”
“孙儿不敢,日后必会随时牢记祖父提点!”
老太爷欣慰大笑,让他别只把折子上完就算完事了,还得把犯人、证人等都移交到刑部,与他们交接无误才能放手。
赵景连忙拱手说此事已经办妥了,不然他身系要案是不敢轻易回府的。
“也是,要是案情没有交结完,想必皇上也不会这么快就交给你新的重任!”重要的案情说完了,接下来老太爷又对赵景新领的差使耳提面命一番。
说已然知道他这次所获功劳之事。
“虽然未曾有升官之事,你却莫要小瞧这番接待北狄使团的差使,要是做好了,何愁官位不升!”老太爷十分自信地在赵景面前许诺。
说这是皇上在考验他了,若是这次再顺利过关,正四品官职也当得!
齐云姝暗中把手藏在袖中勾了勾。
赵景才二十三岁,进入朝堂不过大半年光景,如今已经是从五品的官职,要是再升到正四品……
那这升迁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
要知道朝堂之中好些官员三五年才升个一级两级的,他升的这样快,就一定是好事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齐云姝表示担忧!
不过见老太爷高兴得连额头上的褶子都堆了厚厚一层,她也不好开口打搅他,便陪着笑了一回。
老太爷勉励了赵景几句,让他一定好好干,然后看向齐云姝道:
“如今容之官运享通,想必与你这福妻旺他有关,只是你也莫要把福气全给了容之,要晓得你乃我赵府嫡长媳,承家掌家责任重大,莫要让我失望才是!”
啧啧,这是在光明正大的催生呀!
齐云姝噎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勉强回了一个笑容。
倒是赵景想到了在滁州驿馆之中的那次放1纵,他记得很清楚,娘子没有吃药,而他是半点不漏的全都浇灌了进去的,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他有些激动地想着……
庭院外,博闻在前面掌灯,微弱的马灯光芒只照亮了前方小路,齐云姝瞧着赵景自从老太爷书房里出来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轻轻唤他:
“喂,赵景,赵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