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山巅,一处隐秘的山洞中,陆北游坐在一块岩石上,雷翊仍然昏迷不醒。此前自称是雷翊娘亲的“杜菱青”虚影已经消散。
陆北游脑海中回响起“杜菱青”的话语,眼中神色复杂,一阵叹息,“可怜人啊,可怜人啊。”
原来这杜菱青是益州名门之后,宗族先祖正是那古蜀王望帝杜宇。杜菱青为何回来这江州呢?原来二十年前,杜家想要与新上任的益州刺史联姻,就有人提出将杜菱青嫁给那刺史的儿子。谁知刺史的儿子整天游手好闲,花天酒地,从里到外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再加上杜菱青自幼时就习文学武,对这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自然看不上眼,但是拗不过族中长辈,只好答应。在婚宴之上,杜菱青竟然在枕头下藏了一把剑。这把剑说来各位看官也都熟悉,正是段兴城手中的青木剑。在那新郎官喝的半醉要与杜菱青洞房花烛之事,杜菱青突然发难,一剑封喉,喜庆的洞房添了一抹血红。杜菱青杀了刺史之子后,在大哥杜九歌的帮助下乘快马连夜出逃,等到第二日杜府之人发现,杜菱青已经身在几百里之外了。
且说杜凌青跋山涉水,来到江州地界,后有益州追兵追来,几经波折,入了这青岳镇,结识了两个年轻才俊,一人正是段兴城,而另一个人则是雷恒。
先前有所提到,雷恒被虎牙寨寨主孟邪虎追杀,后来躲在天齐山脉的一处小山墩处,每日都由段兴城偷偷给他送去一些吃食,避过风头。然而好景不长,孟邪虎为了逼出雷恒的下落,拿青岳镇百姓性命要挟,百般逼迫之下,青岳镇村民就将雷恒的下落告知了孟邪虎。雷恒闻言,心中气愤,自己的父亲生前对这帮乡民善待有加,如今自己为父报仇落得境地,这帮乡民还要落井下石。
雷恒不由多想,只好亡命奔逃,被孟邪虎在天齐山脉上追了三日三夜后,因祸得福撞进了一个古老洞穴中,获得了武学典籍《碎空掌》,凭借此本秘籍破入了武道三重楼明雾楼,反杀了孟邪虎,还夺了孟邪虎身上的《邪虎镇体术》,回到了青岳镇,创建了青蛇帮。经过此事之后,雷恒性情大变,不再是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了,而变得心狠手辣,冷血无情。雷恒创立了青蛇帮之后,帮中产业蒸蒸日上,很快变成了青岳镇一带称王称霸的势力。雷恒登上青岳镇这一带的顶峰,一时风光无限,但心中难免寂寥,这个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走进了雷恒的视线,这个女子便是杜菱青。
杜菱青来到青岳镇后已是疲惫不堪,倒在青岳镇那座刻着“青岳开阳”四个大字的牌楼外,正逢段兴城从一旁经过,便被段兴城救起。可杜菱青逃亡数月,已经损了精神,若无妙药调养,会损伤根基,段兴城便来到青蛇帮中向雷恒求药。
“兄弟想要养心丹做什么,雷恒不禁疑惑,“这养心丹是治愈心神的妙药,我观兄弟你丰神英朗,不像是受了神魂之伤啊。”
要说这养心丹,是八品丹药,但是在这青岳镇上也只有雷恒拥有此药。此药雷恒是从何处得之?自然是从那虎牙寨寨主孟邪虎的宝库里得到的。
“我在青岳镇外救了一个昏迷女子,这女子约莫是神魂损伤,所以才向大哥你来求一求养心丹啊。”
“养心丹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加入我青蛇帮和我共谋功业”,雷横说道。
段兴城和雷恒交情匪浅,但是自从雷恒创立了青蛇帮,横行乡里之后,段兴城和雷恒就很少来往了。
“大哥这,我加入青蛇帮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青蛇帮以后要为青岳镇一方乡民着想,不能再像如今这般横行乡里了”,段兴城沉吟道。
“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雷恒嗔怒道,“那帮乡人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父亲对平日里对他们如此厚待,可到头来呢,他们竟然出卖了我,害得我险些丧命,我凭什么要照顾这群白眼狼。好了,我也不强求你,你是我兄弟,这养心丹也不是什么奇珍异物,我随你走一遭,治愈那女子也多几分把握。”
“那就多谢大哥了,你我现在立刻动身”,段兴城当机立断,和雷恒一道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雷恒进屋一瞧,这昏迷的女子生得到倒是好生英俊,柳眉凤目,朱唇玉颊,虽已昏迷,但是仍有几分英气。
“这就是兄弟你救回来的那名女子”,雷恒收回心神说道。
“不错,大哥,这女子面色苍白,一看就是损了心神,看她身形,好像也是修习武道之人,应该也是有些根基的”,段兴城说道。
“不错,她背上还背着一把剑,兄弟没有察觉么”,雷恒心细如发,看着女子背上的长剑状的包裹之物,说道。
“我一时心急,倒是忘了”,段兴城挠头道,“还劳烦大哥把她背后的长剑取下来吧。”
雷恒轻手轻脚地将眼前女子背后的长剑取下来,放在一旁,“我武道修为比你高,给她服下了养心丹外,我再来帮她梳理一番内中气机。
“嗯”,段兴城点头,“那就多谢大哥了。”
雷恒将养心丹喂给杜菱青,双掌裹挟着气机贴上玉背。气机引导着药力在血液中流动,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雷恒收回双掌,杜菱青苍白的俏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雷恒起身离开,“这女子虽有武道根基,但是看这样子内中已留下隐患,我过会儿差人送些温补的草药来。”
雷恒走后,段兴城陪在这女子旁边,一时无聊,开始看那女子的那把长剑。这长剑通体暗青,剑格上印着“青帝”两个小篆,剑长三尺六寸,刃宽一寸八分。剑长暗合三百十六周天,刃宽取天罡半数,可见此剑品相不凡啊。
“看这女子颇有几分英气,又有如此宝剑傍身,应该是名门之后,待她醒来,问问他便是”,段兴城心中思量。
雷恒不过一会儿就差人送来了温补的草药,这让段兴城也有几分诧异,自己这个大哥何时如此热心了。就在这时,传来了几声咳嗽,段兴城也不细想此事,收回心神说道,“姑娘,你终于醒了。”
杜菱青缓缓醒来,看到眼前的陌生男子,急着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记得我”,她突然捂住脑袋,“啊,好痛。”
“姑娘莫慌,这里是青岳镇,这儿是我家,我今日路过青岳镇门口的时候看到你昏迷在那里,我看你气息紊乱,心神受伤,便将你抱回了家中,适才我大哥的“养心丹”已经给你服下,你再调养几日便可痊愈了。”
杜菱青听闻那一个“抱”字,俏脸“刷”的一下通红,段兴城见她这副模样也有点不好意思,赧然一笑,“事急从权,还望姑娘不要怪罪。”
杜菱青看眼前男子仪表堂堂,风神俊朗,不像是奸邪之人,说道,“壮士急着就我,小女子就不小家子气了,这么说还有另外一位壮士将养心丹用了,待我身子好了,还请壮士替我引荐一番,我要感谢一二。”
杜菱青身出益州名门之后,自然知道这养心丹的效用。虽说对杜府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但在青岳镇一带的确稀有得很,别人家既然愿意拿出这般“贵重”的丹药来救自己,自己也要聊表谢意才是。
约莫过了半个月,杜菱青的身子骨已经好了大半,与段兴城也熟络起来。这一日夜晚,段兴城打算把雷恒介绍给杜菱青认识,也好了却了杜菱青的报恩之心。
命运的齿轮转动一分,故事的走向就会不同。这一夜是让人难忘的一夜,这一夜是波折的伊始,是坎坷的开端。
雷府后院中,段兴城、杜菱青、雷恒三人把酒言欢。
“雷大哥将如此珍贵的“养心丹”赠与我,小女子在写过了”,杜菱青笑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杜妹子女中豪杰,能结识你雷某也是不胜荣幸啊”,雷横笑道,眼中闪过一抹别样的情愫,也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不知道杜妹子为何来这青岳镇。”
杜菱青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瞒两位兄长,菱青是益州人士,是从家中逃出来的。”
二人陡然一惊,而后杜菱青将事情经过告知二人。
“这,杜妹子,那你家中的追兵现在何处”,段兴城问道。
“我也不知,江州西边多低山丘陵,我一路狂奔,应该是将他们甩在身后了吧。”
雷恒中气十足,说道,“杜妹子放心,这青岳镇是我青蛇帮的地界,定能保妹子无恙,你家中人真是太可恨了,怎么能拿妹子你的终身姻缘幸福去开玩笑呢。”
“大哥说的对,妹子尽管在青岳镇上住下,若是追兵来了,以我和大哥的修为应当也能抵挡一二”,段兴城说道。
此时的段兴城已是武道二重楼观海楼巅峰的高手,而雷恒则是初入明雾楼,在这青岳镇一带的江湖也是响当当的好手了。
“多谢二位哥哥照顾”,杜菱青说道。
自此以后,杜菱青便在青岳镇上定居下来,雷恒替杜菱青在镇上寻了一处宅院供她居住。三人半月一小聚,一月一大聚,段兴城和雷恒原本已有几分僵冷的关系也有了回转,雷恒和段兴城都渐渐对杜菱青产生了情愫。
然而,好景不长,杜府追兵终于赶到这里,不成想这一行人修为最高者竟然已有明雾楼大成境界,无奈之下段兴城拦截追兵殿后,雷恒带着杜菱青逃入天齐山脉中。
“大哥,你修为高,你留在菱青身边以防不测”,段兴城用一种诀别的口气对二人说到,临走前还看了一眼杜菱青。
“段大哥,接剑”,杜菱青一声娇喝,将手中青木剑扔给了段兴城。段兴城手握青木剑就就这样踏上了征程。这也是段兴城和杜菱青的最后一面,等到下一次再见,佳人已成香魂,衣冠寥寥凄凉。
这一走,走过天涯,走过海角,也离开了佳人的心房。
话说雷恒和杜菱青躲入天齐山脉之后,到了雷恒上次藏身的洞府中生存。一日,雷恒在苍翠的山林中寻找猎物。
一棵枝叶繁茂的樟树上,一抹紫绿在枝干上缓缓蔓延,这是一条身长二尺七寸的无花紫眸蛇,它悄悄地绕到雷恒身后,突然发难,如离弦的箭般射出,尖牙毕露,瑟瑟生风,眼看就要得手之时。
雷恒虎臂一挥,裹挟着无穷气机,将那这条长蛇击飞出去,但是手臂上仍留下两道牙印,内中有深紫色的血液印出。雷恒转而一掌向那无花紫眸蛇印去,长蛇瞬息毙命。
傍晚时分,雷恒回到洞府之中,手中提了两只野兔。
“杜妹子,快来看,我打回了两只野兔”,雷恒笑着说道,“等把这野兔杀了,晚饭就有着落了。”
杜菱青心思有几分低落,在段雷二人中,她更喜欢段兴城多一些。段兴城风神俊朗,又有几分儒雅之气,而雷恒却行事雷厉风行,颇为霸道,她不太喜欢。可这段兴城前去阻拦追兵,已经半月没了消息,她这心里,七上八下,总有一片阴云笼罩。
夜幕降临,杜菱青不知道的是,这一夜,是开端,也是结尾。
二人用过烤兔之后,准备歇息。然而夜半三更,杜菱青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沙石声,又夹杂着凄厉的咆哮。这声音是从外洞传来的,雷恒在那边歇息。
细想之下,杜菱青睁开朦胧的睡眼,问道,“雷大哥?你怎么了”然而洞外却没有声响,杜菱青披上外衣,走到洞外,目瞪口呆,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雷恒面目狰狞,两条虎臂,脖颈都已发紫,倒在地上不断地翻滚。
“啊”,雷恒听到杜菱青的声音不知为何,在地上翻滚得更加厉害了,他断断续续地低吼道,“杜妹子,你快走,你快走啊。”
杜菱青看着在地上近似癫狂的雷恒,心中有些惧怕,不但没走,反而走进问道,“雷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她看到雷恒手臂,陡然一惊。雷恒手臂上以一道蛇牙印处为圆心暗紫色不断地蔓延开来。
“雷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杜菱青上前抓住雷恒的手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众位可否还记得雷恒下午山林打猎时遇到那条无花紫眸蛇。这无花紫眸蛇乃是无花蛇的变种,与无花蛇长的极其相似,却有一种无花蛇没有的本领——淫毒。紫眸无花蛇的尖牙上布满着毒素,被紫眸无花蛇咬过的人起初不会有感觉,过了几个时辰后,伤口处的毒素随着血液已经侵入全身,到那时,中毒之人就会浑身燥热,邪毒就此崩发。
杜菱青不碰雷恒还好,这一碰雷恒,少女的气息更是引发了雷恒体内的毒。
“啊”,雷恒痛苦地叫道,同一时刻,他眼中的清明之色正在快速的消散,“你快走啊。”
雷恒紧咬着牙,双手环抱,在地上不断地打滚。
杜菱青终于察觉了不对劲,慌乱之色浮现,往洞口逃去。就当杜菱青要迈出洞口之时,一道残影从空中疾掠而过。这道残影正是雷恒,雷恒虎臂一抓,竟是抓破了杜菱青的袖口,,雷恒此刻双目通红,熊熊火焰好想要烧出来一样,完全失去了心神。
杜菱青不过是武道二重楼观海楼小成境界,哪里是雷恒的对手,一时间被死死地摁住,不等动弹。杜菱青花容失色,“雷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那一夜之后,杜菱青怀上了雷恒的骨肉。苍天弄人,明明是自己不喜欢的人,却因为一场意外而怀了他的骨肉。
杜菱青不怪雷恒,要说怪的话,她怪自己。如果她杀了那刺史之子后,而后自尽,哪里又有如今的纠结呢。如果她不来这青岳镇,她就不会遇到段兴城,那个她喜欢的男子汉。哎,可段兴城如今又身在何方呢。
一队车马刚出富春境,入了永嘉境内,再过了永嘉就是交州地界了。这一队车马是镇军大将军陆沧海的的行从。陆沧海年过四十,本是大夏三品冠军大将军,镇守南疆。如今朱颜换改,京中家族有所变故,陆沧海赶回族中,已是沧海桑田,又逢大周皇帝李黎召见,陆沧海只身入殿。李黎不但没有废了他的将职,还给他升了一等,如今是大周的从二品镇军大将军了。此种内情缘由还有许多,说来繁杂,暂且不提。
这一行车队最前头的车轿中,陆沧海盘膝而坐,双臂紧贴在一个气若游丝的年轻汉子的背上。这背上刀痕一道一道,这刀痕深七寸。能在人背上砍出七寸深刀痕的刀,也只有益州的“七寸削骨刀”,显然将着年轻汉子打得半死不活的人定然是益州人士。
那这年轻汉子是谁呢?正是先前自告奋勇一人殿后的段兴城。段兴城虽然盘坐,但满是血痕的手上紧握着那柄已沾满血迹又有些微磨损的青木剑。
他为什么要紧握着这柄青木剑呢?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落花有意,恰巧流水深情,本是月圆花好的结局,却到了这般田地。段兴城如今气脉微弱,能在乱战中捡回一条命也是有了眼前贵人的相助,大丈夫应当知恩图报,青岳镇短时日里是回不去了。但是段兴城对那杜菱青也有情,其实段兴城第一眼看到杜菱青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只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段兴城也知道自己的大哥雷恒对杜菱青也有几分意思,因为他的缘故,迟迟没有表态。他在心中一叹,希望大哥能好好照顾她吧。
陆沧海虽是武将,但一身修为也臻至武道六重楼栖霞楼,而益州的追兵修为最高者不过是武道三重楼明雾楼大成境界。两者犹如云泥之变,皓月萤火之分。话说先前在青岳镇几里外的官道上,陆沧海的车马行至此处,正好遇上一行人交战。一方有二三十人,而另一个方只有一人。
“将军,前方有人挡路,是否要差人将他们赶走”,一个身着便衣的护卫说道。陆沧海身边有八大护卫,分别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此次出行贴身出行的乃是天地玄黄四卫,四人方三十出头,皆有武道三重楼巅峰境界。
“无妨,看看再说,你看那二三十人,几人手中拿的是益州独有的“七寸削骨刀”,而这年轻汉子的功法路数倒是颇像这青岳镇一带大侠凌卿尘,我少时游学见过那侠老几面,那侠老重情重义,想必他的门徒也差不多哪去,待会儿见势不妙,出手将他救下,但切忌不要伤人。”
“明白”,天卫抱拳说道。
段兴城一人一剑杀入人群之中,《青城剑法》施展开来,一时间游刃有余,但是随着时间的拉长,众多敌手群起而攻之,段兴城气力不支。这时,为首的那名武者悍然出手,武道三重楼明雾楼的气机全部印在段兴城胸口,段兴城身形一滞,向后飞出十丈。就当那人又是记掌力劈向段兴城之时,四道身影飞掠出来,气劲施展化去了掌力,拦住了那人的去路,正是陆沧海手下的“天地玄黄”四人。这四人分别是,天卫“张羽堂”,地卫“关离三”,玄卫“冷烛血”,黄卫“楚临榭”。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多管闲事”,那为首之人大喝道。
张羽堂淡淡道,“七寸削骨刀真是好生威风,想必阁下是来自益州自称古蜀王望帝“杜宇”之后的杜家吧。”
那为首之人瞳孔一缩,心中颇为惊讶,对方竟然认出了自己这行人的兵器,又猜出了来历,显然是不惧。杜家在益州可是传承千年的古老世家,益州这一片的江湖都敬畏杜家三分,杜家弟子在外行走江湖之时,无论是否年长,有时候还要叫上一声“师兄”,纵然是在别州,杜家的声望虽不及州内,却也会受到一方豪雄的敬仰。
就在那人苦苦思索眼前这四人是何方神圣之时,关离三已经将段兴城扶了起来,陆沧海的车马已到了众人跟前。
天地玄黄四卫半跪,恭敬说道一声,“老爷。”陆沧海与手下人有过约定,在军中就叫“将军”,出行在外便叫“老爷”。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粗布麻衣面向朴实的中年汉子从马车上下来。那人看这眼前四人如此作态,便知道这个长得像庄稼汉的中年汉子是这四个高手的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