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端舒难过地看着冷笑不语的蒋云清,低声道:“你还是怨我了?”
蒋云清撇过脸,一言不发。老夫人冷眼看着,并不在中间圆场,只作没有看见。
高端舒为尴尬,难堪地一笑,转身给行礼问好:“大表嫂,许久不见,甚是想。”
牡丹还了礼,请她坐下。因见高端舒的衣饰装扮相上一次见着又华丽精致了许多,有些款式正是京中最流行的样,便猜着大概也是老夫人赏的。
高端舒挨着牡丹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挑选衣饰,不时给两句中肯的建议。衣料倒也罢了,看到老夫人那一大匣或是金框宝钿,交胜金粟,或是精雕细琢的各式饰时,她的眼睛就有些挪不开,羡慕地看着一脸苦大仇深状的蒋云清。人她们也看到过了,不是什么傻,不就是不通人情世故么?那样的世,原也不需要怎么精通时务的,不懂反而是福。再说了,女儿为家族分忧,那是天经地义的,蒋云清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夫人卖弄地拿那些饰一样一样讲给众人听,什么是她年轻时候戴的,什么是谁给她的,那上面的宝石又是从哪里来的,哪根玉簪又是哪位名工巧匠琢的。等到替蒋云清定了衣饰之后,随手就给了高端舒两对赤金双股钗。高端舒,推辞再,蒋云清在一旁冷眼看了一会儿,突然从匣里抓了两个宝钿花出来,道:“老夫人,这双股钗固定头发好,但装饰作用是没什么的,要加上这宝钿花才有点意思。我看这颜色花式又嫩又耀眼,最配高家表姐。戴上以后八分的容色都会有十分,要赶得上我嫂嫂了。”
那宝钿花,亦是赤金打造,底上用细如粟米的金珠粘成花式,正中一粒指尖大小的圆润珍珠,周围用红宝石琢成的片镶嵌成花瓣,对着光一晃,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一看就很值钱。老夫人的脸色有些发青,分明舍不得,一时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可以拒绝,蒋云清一脸不怀好意的故作不懂,高端舒想要却又惴惴,拼命掩饰。
看着这几人瞬间精彩的表情,牡丹顿时有些想发笑,且忍住了静坐一旁看这戏怎么往下演。却见高端舒很快就回过神来,主动推辞道:“谢姑祖母和表妹的美意,东西很美,但过珍贵,端舒绝对不能要。”她的表情和语气都非常坚,表现得很有骨气。
老夫人偏偏还和蒋云清赌上了气,有些心疼地拿了那宝钿花套装上双股钗,硬给高端舒戴上,然后笑道:“多美呀。就是你的了,长辈给小辈东西,不许你推辞。再推辞就是不懂事,我要生气。”
高端舒默然坐了一会儿,泪花一点点地浸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声音却有些暗哑了:“姑祖母,端舒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
老夫人很满意她的反应:“不要你报答,老人家我对听话懂事的乖孩总是最好的。”这话是说给蒋云清听的,似蒋云清这般不知好歹的,若非汾王妃特意点了名,看她怎么收拾她!
蒋云清看不下去,回头央求地看着牡丹道:“嫂嫂,时候不早,我们是不是先去看看哥的新房,然后挑选东西?”
老夫人见赴宴的东西准备妥当了,便放她二人开:“你们先挑着,然后让人造个册,拿来我看。”
待出了门,蒋云清突然顿住,掀起门帘示意牡丹回头看,牡丹回头,但见高端舒已经蹲在了老夫人面前,扬起拳头给老夫人捶上了腿,脸上含着孺慕之情,轻言细语地说了一句什么话,老夫人听得眉开眼笑。
蒋云清轻轻放下门帘,与牡丹一同走出老夫人的院,轻声吩咐身后的牛妈妈和武妈妈等人:“我把账册落在房里了,你们去取来。天气凉了,赶早去把炉火盆热茶汤弄好。”
牛妈妈依言退后,武妈妈却不听,蒋云清阴下脸来死死瞪着她:“你敢以下犯上?可要家法伺候?”武妈妈硬撑了一会儿,到底是抵不住,灰溜溜地去了。牡丹看在眼里,觉着蒋云清的变化真是大。从前她对武妈妈是什么话都不敢说的,现在明显厉害了许多。虽然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在里面,但好歹比那闷声不敢出气的好。
蒋云清见身边没了耳目,方才低声道:“嫂嫂,谢谢你上次来看我。”
牡丹忙道:“我也没什么,就只能看看你。”
蒋云清轻轻叹息了一声:“只有你是不杂私心的。”她苦笑起来:“以前我真傻,还自以为很聪明,现在以为自己聪明点了,结果还是很笨。你大概还不知道汾王府为何给咱们家发帖吧?我先和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心中才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