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文心兰轻轻的对他说了最后一个字，身子一歪，便倒在地上。在意识没有彻底消失之前，文心兰还在脑子里快活了一把。

甘沛霖，我还有最后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你就等着慢慢享受吧！

吴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好像文心兰的死和他死是一回事。整个人愣愣的没有一点感觉。

霍青在文心兰彻底咽气之后，才出了厢房，朝甘沛霖行礼：“夫人，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这话听上去，特别的别扭。

甘沛霖从来没想过要逼她死。只是她太要强，不会愿意在这深宫之中消磨殆尽自己的意志。

“她终究是太后，按太后该有的规制操持丧仪便是。这些事，到底不用丞相府来料理。”甘沛霖叹了口气，倏然觉得心里空洞洞的。

“夫人请留步。”霍青拦住了甘沛霖的去路。

“还有事？”甘沛霖侧首问。

“差不多是时候准备了。”霍青脸色一沉，表情就变得凝重许多。

“夫人自然知道，不用你提醒。”燕子上前一步，拦住了霍青：“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等等。”甘沛霖敏觉有不妥，拦住了霍青：“你想让我准备什么？”

霍青刚要张嘴，就被燕子一眼瞪回去。

“夫人，这些事情，让霍青去忙就是了。咱们还是先收拾一下，回丞相府吧。这些日子，也不知道祯公主那边如何了。”燕子少不得转移话题。

“你说。”文心兰却觉得不妥，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霍青。

“夫人不是该准备主子登基的事吗？”霍青嘴快，还是说了出来。

燕子不悦的回敬他一眼。

“你的意思是……让我控制朝中政权，并且……将先帝与清宁公主的孩子随时准备……消失？”甘沛霖的心咯噔一下：“我说过了，我不会参摄朝中政事。就算姜域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得他自己回来拿。”

“夫人，主子现在分身乏术，恐怕不能做到。还得请您周全。”霍青却坚持自己的看法。

“好了，这些事，夫人知道了。你先走吧。”燕子拦着霍青，以免他说更多。

可是霍青就跟赛脸一样，偏是要说个痛快：“夫人还得替主子思量，该怎么劝服护国公。毕竟他老人家是在为朝廷征战，怕就怕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数。”

“……”甘沛霖这下听明白了。沉默了片刻之后，她才缓缓道：“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燕子心情有些沉重，她是了解甘沛霖的。

要劝服徐老护国公向姜域投诚，背弃新帝，这根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别说，还要将新帝斩草除根。

“夫人，这些事情，主子稍后会有计较的。您还是不要理会。眼下，咱们还是先回丞相府吧。总得给祯公主她们报个平安。”燕子动容的劝道：“府里那么多女眷，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害怕呢。毕竟羽林卫之前可是将整个相府围堵的水泄不通……”

“先回相府。”甘沛霖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勤王立在那。

这时候，已经有内侍监从太后的寝宫里奔出来，鬼哭狼嚎一般的吼着：“太后……太后自戕……”

“住口。”苏崎哲冷不丁的嚷了一嗓子。

吓得那内侍监差点没跌在地上。

“太后是薨逝了。”苏崎哲纠正他的话。

“是。”内侍监连忙行礼，哭腔道：“太后薨了——”

苏崎哲看着甘沛霖，唇角有那么一丝耐人寻味：“胤皇子得知辰国被袭，即刻奔赴西陲救驾，你这招确实高明。我想，等他回了辰国，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进攻辰国与我无关。”甘沛霖心想，这应该是敖珟所为。

“是么？”苏崎哲有些不信：“前头传来消息，说敖家将军战死沙场。我刚要信，就听见辰国被袭。真的与你无关？”

“信不信随你。”甘沛霖懒得和他解释。

兀自往前，还没走两步，苏崎哲就追了上来。

“新帝呢？”他问。

“乳母照顾着呢。”甘沛霖随口回答。

“我不是问你他在哪。”苏崎哲眉心一凛：“我是问，你会容他活下去吗？”

停下了脚步，甘沛霖转而看向苏崎哲。“你觉得呢？”

“我恨太后谋害先帝，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夺走宣家的江山。甘沛霖，那孩子是先帝和清宁公主的亲骨肉。你真要伤了他，我和你没完！”苏崎哲语气沉冷的警告她：“别逼我动手！”

“知道了。”甘沛霖用这三个字敷衍了他，可心里却很乱。

姜域的脾气，大抵是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