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甘沛霖病了,一向很少出名禄院的郭佩仪来摘星楼探望。
“少夫人。”脆芯见到她的时候略微惊讶,毕竟她一直躲在名禄院里,安静的犹如甘府里没有这个人。“您怎么过来了?”
“听说沛霖妹妹病了,我担心就特意过来。”郭佩仪笑的有点不自然。“这府里,也就只有沛霖妹妹还惦记着我们母女。自从她当家,衣食用度从来不曾亏了我们。我也是想过来尽一点心意。帮着你们照顾照顾。”
“少夫人有这份心,大小姐知道一定很高兴的。”脆芯笑着说:“奴婢正要去给大小姐煎药,就劳烦少夫人在这里陪一陪大小姐了。”
“好。”郭佩仪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
后脚胡郎中就端着药进来。
他是头一次见郭佩仪,并不认识,只是客套的微微颔首。
“敢问郎中,我们大小姐病的严重吗?”郭佩仪从他的着装感觉出是个郎中,再说,他手里端着药碗,也不是府里的人,想也能想清楚。
“大小姐病的不算严重,只是一般的风寒。”胡郎中故意道:“眼下最要紧的是调养好大小姐的身子,以便立春出嫁,不会影响她日后在婆家的地位。”
“什么?”郭佩仪愣了愣,什么样的病能影响她在婆家的地位。这话说的,大有深意。
“没什么。”胡郎中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如常的脸色。
“让我来吧。”郭佩仪走到床边落座,接过胡郎中手里的碗:“她还没醒,我慢慢喂药就是。”
胡郎中总也不好推辞,就将药碗递给她。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这么多事。”
外头,脆芯有些不高兴的跟陈锐抱怨:“老夫人那边还没好,大小姐和燕子又都倒下了。现在可好,又让咱们安排人手,午后送云嫔娘娘回宫。偌大的甘府就找不出几个合用的家仆吗?这事情为什么要落在咱们头上。再说了,如果不是为了云嫔,大小姐也不会连夜赶路而病倒。真是连累人没个够。”
“你就少说两句吧。”陈锐少不得宽慰她:“大小姐还在里头睡着呢,看吵醒她了。”
“我就是愤愤不平。她们母女的事情为什么要连累咱们。”脆芯生气的说:“如今她身怀有孕,万一有什么闪失,岂不是成了咱们的罪过么。不行,我这就去找老爷,让他另择旁人完成这差事。好端端的,我才不要这事情牵扯到大小姐。”
“脆芯,你等等,你听我说。”陈锐见脆芯离开赶紧追了上去。
房里,郭佩仪和胡郎中都听见了这对话。
郭佩仪用银制的勺子,轻轻的搅动碗里的汤药,默不作声。
胡郎中却暗暗打定主意,这事不能再拖了。
看着郭佩仪吹凉了汤药,缓缓送到甘沛霖唇边,他心里微微踏实。“这里就劳烦您了,我还要去准备些药材。”
“好。”郭佩仪点头:“郎中慢走。”
胡郎中从厢房里出来,便直接往云嫔住的客房去。
那客房虽说离摘星楼不怎近,可他脚下生风,不一会儿就到了。
这时候,鸾絮刚让人传膳,正在劝云嫔多少用些。
可甘婉雲根本就没有胃口,只是看着碗里的饭菜发愣。
“云嫔娘娘。”胡郎中适时的开口,语气有些焦急。
“谁啊?”鸾絮好奇,走到门边问了一句。
“我是胡郎中。大小姐吩咐我过来给您请个平安脉。怕您上次受了惊吓,还没完全复原。”胡郎中故意这么说。
“大姐姐回来了?”甘婉雲赶紧示意鸾絮开门。“郎中说大姐姐吩咐你过来的,那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胡郎中走进来,目光却有些抑制不住的落在甘婉雲腹部。
“那她怎么不过来?”甘婉雲这么问了一句,又觉得不妥:“我这里刚准备好早膳,不如让她一起用些。鸾絮,你快去请大姐姐过来。”
“是。”鸾絮略点了下头,召唤了两个小丫头进来陪云嫔用膳。
这期间,胡郎中一字不提甘沛霖病倒的事,仅仅是在一旁准备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