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厉害的。”甘沛霖凝神看着她：“平时不声不响的，但凡做点什么，都能掀起不小的波澜。我知道你现在是要做什么。”

“是么。”沫初雪凝眸看着她。

“你现在大可以一头撞在那这门上，让后跑去和你姑母诉苦，说我捆你害你受伤。”甘沛霖轻轻松松的看穿了她的心思：“让她更恨我，巴不得我从她眼前彻底消失。你其实已经忍了很久了，一直在找个除掉我的好机会不是么？”

沫初雪动了动唇，却没做声。她的确是想用苦肉计，让姑母更恨甘沛霖，盛怒之下安排人做事，最好一下子就要她的命。当然，她也会在这里面再动些手脚。好让敖珟不会怀疑她。

可是，她竟然这么轻易就猜中了。

“还不动手吗？”甘沛霖看着她掩饰不住吃惊的眼神，饶是一笑。

“你看看那些位置。”甘沛霖用眼神瞟了一下不远处。

沫初雪也跟着转过身望去。“怎么会……”

她恍惚看见一些黑影，但仅仅是一闪，那影子就不见了。

“如今的甘府，再不是你想做什么小动作，就能轻而易举去做的了。”甘沛霖微微扬起下颌：“六姨娘惨死，父亲对府中不再放心。秘密安插了心腹在府里盯着府中人的一举一动。你在这儿做的事，很快就会传进父亲的耳朵里。你姑母早就不得宠了，你恣意妄为，唯一的可能就是被直接赶出府去。所以，我劝你还是继续韬光养晦吧。”

“你……你真的好可怕。”沫初雪从没试过，有这么一个能料中自己心思的对手。好像她走每一步，都在对方心中。

“你向我买过乖，讨过好，献过殷勤。如今又冷过脸，用上激将法。”甘沛霖沉眸看着她：“就是为了敖珟吗？真的仅仅是因为敖珟吗？还是你自己的嫉妒心作祟？”

被她当众揭穿心思，沫初雪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我为何要嫉妒你。姐姐，你别以为敖珟喜欢你，你就比我了不起。他再喜欢你，你也永远得不到他。而我，一定会取代你，陪在他身边，一生一世。”

这话没错，甘沛霖当然信。上一次她就没得到敖珟，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区别在于，上一次她不甘心，这一次她求之不得。

“那你就好好努力，争取早点嫁过去，就不用担心如今尴尬的身份支撑不了多久，被人扫地出门。”甘沛霖对她微微一笑。

“多谢姐姐提点。”沫初雪朝她屈膝行礼，这种被羞辱的感觉，恐怕此生也难忘。

“大小姐，您可千万别心软。”留兰沉眸道：“这个表小姐看着单纯，实际上表里表气的，她才不配嫁去敖家。”

这话听上去有点怪异，甘沛霖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咯噔一下。

为什么留兰最后一句，是说沫初雪不配嫁去敖家，而不是不配留在甘府，不配叫她一声姐姐？

“你觉得敖家二公子看不上她吗？”甘沛霖问。

“当然看不上，这还用问么。”留兰毫不犹豫的说：“瞎子都能看出来，敖家那位公子瞧上的可是您啊。您是不知道，在宫里那会儿……”

“好了。”甘沛霖拦了她：“别再说了。”

留兰看她有点不高兴，少不得凑上去轻声问：“大小姐，您真的一点也不……二公子么？”

喜欢两个字，留兰给直接省略了。

甘沛霖眉心微微皱了下：“我和他，有缘无分。既然如此，何必勉强彼此。”

“可是……”留兰压低嗓音道：“我瞧他对小姐是真心的。”

“那又如何？”甘沛霖并没有特别多的表情，语气也平静。

略微一想，留兰摇了摇头：“奴婢是怕他一直不肯放弃，若总纠缠小姐也不好。”

“原本就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怕什么。”甘沛霖正说话，脆芯快步过来。

“大小姐，敖家让人送了请柬过来，说是想请您和表小姐去敖府做客。”脆芯很是奇怪：“不知道为何敖府会在这时候邀请自家小姐。但说是赏秋日里最后一波菊花，好像还请了旁人。”

“不去。”甘沛霖皱眉道：“你让陈锐选一份厚礼，给敖家夫人送去，只说咱们府里不方便，就不叨扰了。”

“是。”脆芯刚答应了要走。

“等一下，你把这贴子让人给沫初雪送去。她去不去，是她的事。”甘沛霖才不介意沫初雪见敖珟，她巴不得这两个人赶紧凑到一起。一箭双雕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