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甘老太和薛苞芸异口同声的问：“皇后娘娘驾到？”

“是，凤辇已经停在甘府大门外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迎驾。”甘老太连忙起身。

跪在地上的竹语麻利的爬起来去扶，却被甘老太甩开手。“你下去吧。”

这四个字，让竹竹语心中一凛。

“沛霖，快，咱们一道去迎皇后娘娘。”薛苞芸则笑吟吟的去牵甘沛霖的手。

甘沛霖回以微笑，却有种不好的预感。皇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轻易过来的。

听闻皇后娘娘驾到，六姨夫人柳如媚赶紧领着阖府上下的女眷们出来相迎。只是消息并没送去禅心院中。以至于听戏的宾客们还不曾有耳闻。

“母亲，母亲……”甘姳露急匆匆的推开沫妍青的房门，气还没喘匀：“皇后娘娘驾到了，您快随我一道去迎。”

沫初雪正在侍奉沫妍青服药，听说皇后来了，手里的药碗险些没端稳当。

沫妍青却面无表情的喝着勺子里的药，纹丝不动。

“母亲，您好歹与皇后娘娘也有几面之缘。若今天能求皇后娘娘的恩典，或者和皇后娘娘说上话。那父亲和祖母必然不会再为难您了。”甘姳露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拉她的手：“您就听女儿的吧，赶紧随女儿去迎凤驾。”

“不去。”沫妍青推开她手，对沫初雪道：“继续。”

沫初雪又舀了一勺药汤，送去她的唇边：“姑母慢慢喝。”

“母亲，您这是为何……”甘姳露看她心如死灰的样子，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都是女儿没用，都是女儿没用，母亲，您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咱们还有以后呢，咱们还有好日子呢！”

“傻丫头。”沫妍青冲她勾唇：“母亲绝不会自暴自弃，可眼下，咱们没有和你父亲、祖母一较高下的筹码。既然不可能摆脱这种境况，那就别蠢蠢欲动，否则更得让人捏住把柄。与其没准备好就往人家的圈套里钻。不如好好的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沫妍青倒吸了一口凉气，幽幽道：“你瞧，今天原本就是为你的婚事答谢皇城的贵妇。可你祖母硬是没有请你过去。而那些宾客，又有谁提及要当面恭贺你吗？你自己的境况都这般不堪。她们却还能为着你祖母的面子来……只凭这一点，你就该明白，韬光养晦的重要性。”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将甘姳露满怀的期望都扑灭了。她微微颤抖，忍下泪意，凝重点头。“是女儿太天真了，母亲教训的是。”

“你回去吧。”沫妍青冷冷道：“你父亲不喜欢你过来。那你就别过来。眼下，正是最考验咱们耐性的时候。千万不可以输了。”

“是。”甘姳露抹了一把泪：“女儿记住了。”

她咬着牙，低头行礼，转身离开。

沫初雪这才开口：“姑母，皇后娘娘为何会忽然下榻甘府呢？”

沫妍青似笑非笑，语气里透着机锋：“晟庆王悔婚，原本溥洋出事，甘府正值低谷。皇后却肯在这个时候过来，必然是想施以恩惠。再加上前些日子，那个贱丫头曾经入宫求见皇后……想必皇后今日就是为她来的。”

沫初雪心头一喜，却努力的克制住这种喜悦。脸上只呈现一幅担忧的样子：“姑母，您是说，皇后娘娘看上大姐姐了？”

如果甘沛霖进了宫，那敖珟就不用惦记她了。敖珟不用惦记她了，是不是自己就有机会……

沫初雪仿佛看见了一丝曙光。

“你还叫她大姐姐？”沫妍青饶是叹气：“她就是个贱丫头。刁钻狡猾，从前只会扮胆小如鼠，事事屈从。如今用美貌吸引那么多人的关注，把自己的身价吊起来卖，不就是想要跃过你和姳露吗？瞧着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她得逞。”

“姑母既然想对付她，为何不告诉二姐姐您的打算……”

华音还没落，沫妍青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初雪，这件事不要让你二姐姐知道。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那个贱丫头对她恨之入骨，若发现半点蛛丝马迹，必然会出手的。你二姐姐已经受了很大的伤害，一旦再被刺激，很难冷静下来，岂不是便宜了贱丫头。你懂了吗？”

“是。”沫初雪凝重点头：“侄女明白。一定记住姑母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