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甘允天伸手将她扶起来:“来人,带六姨夫人去敷药。我自去看看,你好好疗伤。”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关怀一句。柳如媚心里暖暖的,却含着泪点头:“老爷可要好好劝说夫人。”
“哼。”甘允天冷蔑道:“她就是个疯子。”
目送他离开,柳如媚才微微勾唇:“这一巴掌,挨的值。湘萍,走,咱们去找大小姐。这么热闹一出戏,总得让她来瞧瞧才是。”
甘沛霖听说名禄院闹起来了,正打算去瞧热闹。柳如媚就过来了。
“看来你也知道了。”柳如媚捂着脸冲她笑了下:“你父亲刚过去,这回怕是有好瞧的了。”
“甘府鲜少能有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甘沛霖看了一眼柳如媚的脸,皱眉道:“六姨娘还是先回去上点药,这么肿着瞧着叫人心疼。”
“嗯。”柳如媚点了下头:“她要作威作福,我当然得配合。不过沛霖……”
她扫了一眼湘萍。
湘萍便退到一边去。
脆芯和留兰也只好跟着退开。
“你父亲现在只有两颗棋子可以走,一个是你,一个甘姳露。为着你,他不得不处置沫氏。但为着甘姳露,他也不得不给她这个面子。所以,是你更能帮他达成心愿,亦或者是甘姳露,决定了沫氏的命运。你懂我的话吗?”
甘沛霖看着她深邃的目光,隐约觉得她应该是听见了父亲和祖母的对话。因为这种事,甘允天还不至于直接对一个妾室说。
“沛霖。”柳如媚见她不吭声,语气越发凝重。“无论如何,决不能让甘姳露入宫。否则上至你祖母,下至我们这些妾室,都不会有好下场。”
“自然。”甘沛霖浅浅勾唇。
“去吧。”柳如媚凝重的看着她。有心想问问她到底会不会选择姜域。可又怕她觉得自己别有居心。心想算了,还是让她自己去选吧。
甘沛霖来到名禄院,并没急着进去。
里面传来纷杂的声音,有哭声,有哀求声,还有……好像是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
“老爷好像动用家法了。”脆芯小声的说。
“难为他了。”甘沛霖觉得沫妍青的这顿鞭子来的太迟了。早在她当初害自己母亲失了头胎,就该受这样的罪。
“大小姐不进去看吗?”留兰撇嘴道:“看着她挨鞭子多痛快。”
“傻丫头。”甘沛霖微微勾唇:“人家就是打给咱们看的。咱们这就进去看见了,岂不是让她少挨几鞭子。”
“也对。”留兰点一下头,竖着耳朵听。
“父亲,父亲女儿求您了。”甘姳露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别再打母亲了。母亲素来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份罪。您若实在生气,就只管打女儿吧。让姳露替母亲受着。”
“你起开。”甘允天咬牙切齿:“慈母多败儿,你看看她把你哥哥娇惯成什么样子。那边才出事,自己不安生一点想办法解决,却来名禄院撒泼,还要摔死襁褓婴孩,你是疯了吗?”
“就是她克的……”沫妍青仍然嘴硬的不行:“要不是娶了这么个没用的儿媳。溥洋怎么会去月树湾那种地方。她自己不顶用也罢,居然还生个赔钱货方我们甘家,岂能留下这个扫把星。”
“你……”甘允天恨的不轻一鞭子甩过去。
甘姳露护着沫妍青,愣生生和她一起接住这一鞭子。两个人都疼的五官紧缩。
“来人,把二小姐拉走。”甘允天生气的不行。
“佩仪一直安分守己,是你那个混账儿子不知死活。”甘允天咬着牙:“你不去管教自己的孩子,居然还要对她们母女下手,还嫌大司马府不够丢脸吗?你是想明天一早,整个皇城都在传你这个当家主母,亲手了结自己的亲孙女这样荒诞的丑闻吗?”
甘沛霖听着甘允天激怒之下,这样慷慨激昂的话,竟觉得好笑。
真是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痛。父亲,你终于也尝到被至亲伤害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