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人都离开了摘星楼,脆芯和留兰才将门关好。从水里把陈锐给拉了上来。
也亏的是今天花瓣撒的多些,看不见水里嫣红的血色。而香汤的馥郁也遮盖了血腥的味道。
陈锐脸色苍白,勉强撑着精神。
“赶紧先送他回房,让可靠的人替他更衣疗伤。脆芯,你把咱们房里特制的止血药膏送过去。”甘沛霖怕甘溥洋杀个回马枪,再查这事。特制的药膏是香料调制,避免了浓重的药气。
“是,小姐。”脆芯连忙点头,赶紧看了看门外,确定没有人才扶着陈锐出去。
“留兰。”甘沛霖凝眸道:“你留下。”
留兰本来是想陪着脆芯去,顺便找几个小丫头来侍奉甘沛霖。没想到还是被她给叫住了。
“大小姐,这水里都是血,奴婢想去给您重新准备香汤。”
“不用。”甘沛霖才不介意这点血。她就是好奇,留兰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你和甘溥洋认识?”
“也不谈不上认识。”留兰打哈哈道:“就是吧,以前吧……”
甘沛霖从池子里走出来,身上的水顺着她的衣裳往下淌。湿漉漉的衣服勾勒出她略显得纤细的身姿,难得的匀称好看。“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留兰拿了绵巾过来,给甘沛霖裹上。
“大小姐误会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留兰叹了口气,道:“应该是在萧城和平城的交接的一个村子,我在那找人的时候,曾经遇到过大少爷。大概是一年多两年前的样子。那时候他也是随军出征,受了点伤,就在村子里住过一段日子。不过我逗留的时间不长,也就三五天,期间有帮过他一回。想必大少爷已经不记得那件事了。”
“原来如此。”甘沛霖仍然有些点奇怪:“但你今天的举动,好像和他很亲密似的。”
“亲密……”这个字让留兰一个激灵。“大小姐您真的误会了。奴婢只是想着,明知道他疑心咱们,越是遮掩反而越让他起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但确实谈不上亲密。”
其实甘沛霖也觉得,亲密这两个字说出来不对劲。但一时间,她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与其说是亲密,倒不如说留兰有心想“引起”他的注意。正因为她觉得留兰不是那种会利用姿色在男人身上达成目的的女人,所以才奇怪。
不过,既然他们之前见过,可能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也罢了。
“甘溥洋不是好人。”甘沛霖皱眉道:“他从前就是这样的毛病,见色起意,喜新厌旧的。就算是成婚了,也没少在外面拈花惹草。我是怕你吃亏。”
“哎呀,大小姐您这是想到哪儿去了。奴婢绝没有这个心思。”留兰不禁红了脸:“奴婢只是……”
“你别说了,我信你。”甘沛霖温眸一笑:“我是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对了,你说你在找人,之前向我要一日假,也是为寻人。到底你在找什么人?”
说到这个,留兰眼底的光彩瞬间黯淡许多:“找我弟弟。他丢的时候,才五岁,那时候我八岁。一晃十几年了。”
看她难过,似是不愿意再说下去。
甘沛霖也就不愿意问了。“如果有需要,只管告诉我。”
“嗯。”留兰替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大小姐先回房里休息一下,奴婢去准备膳食。”
“好。”甘沛霖看着留兰落寞是身影,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思亲之苦,对她来说,也就是挂念已经离开的母亲。可惜,母亲是再也见不到了。
看着姜域送来的那把匕首,甘沛霖确定他没少在甘府安插眼线。否则也不会挑了个这么恰当的时机,成功的帮她赶走了甘溥洋。
但陈锐的事情他又知道多少呢?还有那晚,她病着,他隐约提到的吴为又是怎么回事?
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清楚。
索性一个人去了下院,想问问陈锐吴为的情况如何。昨晚又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竹语正往里走,与她碰面时利落的行了个礼。“老夫人请你去一趟禅心院。”
“好。”甘沛霖收拾了心情:“我也正打算给祖母请安。”
两个人过来的时候,柳如媚正陪着甘老太说话。
“哎呀,沛霖来了。”柳如媚热络的起身,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沛霖这些日子也是躲在多病的。折腾的不轻。正好明日去祈福,也在庵堂里点一盏灯,趋吉避凶。”
“祖母,明日我们要去祈福吗?”甘沛霖朝甘老太行了礼,笑着问。
“是啊。”甘老太温和道:“你父亲凯旋而归,得了皇上的赞誉。你大嫂嫂又添了个闺女,也是喜事一桩。自然是要出门一趟,去还愿。”
“是。”甘沛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