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回来是非常规行为,所以,很多事需要处理,只能让你久等。”朗利将咖啡放在茶几上,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三明治。随后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路却埃呢?难道说你们找到了那8克锎?”我一边拿起三明治狼吞虎咽,一边发问。
“我们可以先不去管这个人的问题。要知道,实际上遇到你,是我们谁都没有料到的。事先我们也并不知道美国人除了路却埃还押送了另一个人。同样,我估计你们的人也没有料到除了你们自己人之外,美国人还押送了路却埃。这大概是个巧合。当然,最终获利的应该是我们,我们得到了你…….”
“CEQ存在的目的是什么?”我直接打断了他的废话,用咖啡把喉咙里的三明治冲了下去。
“你出生在上个世纪80年代,也许那个时代发生在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事对你来说只是个遥远的传说而已。但你若是想了解清楚,那么就必须对那个时代苏联的覆灭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好的,你可以直接说。苏联解体是1991年,那时我11岁。”
“前苏联自1928年施行计划经济体制以来,发展十分迅速。期间虽然经历了二战的毁灭性打击,但是仍然不能阻止其高速发展的步伐。战前工业器材进口率为80%以上,战后数年就达到了全部自给的水平。到1975年,前苏联利用计划经济体制中卓越的资源调配能力和整体调空性,大幅度增加工业尤其是重工业的比重,使其在80年代时期,工业产值、产品种类数量都堪与资本主义超级大国美国比肩。1975年开始,前苏联不可避免的进入经济增长放缓时期。。事物一旦进入成熟期,成长就会相对缓慢。这是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的必然。一个高速发展了五十年的国家,不可能也不会再继续如此的高速发展下去。 遗憾的是,在前苏联,从社会上层到普通群众,对于这样的客观规律缺乏必要的认识。再加上盲目的宣传所谓‘社会主义’一定比资本主义更早进入共产主义这样的自大理想,许多前苏联人经受不住经济出现问题,或者说经济发展放缓的现实。尤其是当1975到19989年长达十多年的经济发展瓶颈产生后,经济发展的几乎停滞加上庞大的军备开支,累计的巨额外债,美国在汇率上的施压等等内外问题,使包括上层领导者在内的前苏人民,已经急不可耐的要改变这一现实。
此时,戈尔巴乔夫以其改革经济的政治主张,当选为苏共中央的最高领导人。首先要清楚的是,前苏联的经济在1975-1989间,只是放缓,但是绝对不是大幅下滑,更不是崩溃。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在1985年是9%,86年是4%,87年是1%,88年是2.1%88年是1.5%,此时的前苏人民的生存状态,可以说安定而且无忧的,人民所要求的,更多是要发展和改变经济缺陷的现状。戈尔巴乔夫上台依始,则是向众多国民保证,此次改革,主要是改变经济领域当中的弊端,引入适当的竞争机制和合理的市场经济法则,将生产资料更合理的运用到生产中。社会主义性质不便。但是,没有人料到的是,这个‘自由经济改革计划’,很快就因为‘三大利益集团’的鼓动,演变成为触及全社会各个领域,最终直接改变政治体制,而导致一场对于大多数前苏联人来说是‘悲剧’的社会大崩溃。”
从见到朗利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他是哪一国人。他的名字和语言给我很直接的西方人的感觉,可是现在,在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的之前,他却突然讲了这么一大串苏联解体前的社会背景。这让我对他的国籍产生了疑问。
“那是1991年12月25日。电视转播克林姆林宫顶的降旗镜头我至今还记得。你说的‘三大利益集团’是什么?”
“第一集团是新兴企业家阶层。这就是所谓的资本主义最初形成的根基阶层——小业主。他们在前苏的比例不大。属于先富起来的人。第二集团是城市知识分子阶层。最后一个集团,就是上层精英领导层。这三个集团在这个国家的分解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当然,美国人也同样没少出力……”
“等等,你说的这些和我的问题到底有什么关系?”朗利的语气姿态依旧很平稳,在他的这些未讲完的话中,我依然什么都看不到,不得不打断了他的话。
“你的履历显示你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我们现在已经坐在了这里,你还急什么呢?我的张。”此时的朗利显得很悠然,我把身子重新靠了回去。还是冲他点了点头。
“这么说吧,美国人在苏联解体之后对俄罗斯民众做过调查,发现在苏联改革中,支持彻底改变社会制度,也就是说支持资本主义制度的,不到20%,支持在社会主义制度上,作出相应改进,尤其是政治选举民主化的人,是不到50%,这只能说明,苏联人真实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改变原有体制,而是对社会过于集中的权力不满。只是这样的情绪,被某些人利用,从而改变了社会基本体制。而改变原有体制,又没有一套完善的体制相取代的时候,这些人就可以浑水摸鱼,将大量国有财富据为己有。
比如切尔诺梅尔金。他作过苏联天然气公司的总经理,趁着体制改革时期的混乱,一下子成了公司主要控股人,家族控制着世界40%的天燃气,财富数亿。苏联共青团中央书记科尔科夫斯基则将国有银行趁着私有化改革的机会,弄到了自己名下。这些人都是**裸的蛀虫!
所以,这一切的发生,直接促使CEQ的产生。在那个年代里,虽然绝大多数人都背离了自己的信仰,但仍然有人坚持着。苏联的解体也并不能直接证明这个制度的失败,我们,CEQ有这个能力可以做给世人看。”
尽管严辞激烈,带有情绪话,但朗利的口吻却只微微有些激动。我看着面前的这个面容清秀却有沧桑魅力的中年男子。突然被他的理想化带动了些情绪。他的这些话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的确很有道理,只是这段已经成为历史的政治格局及其背景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基本上没有意义。所谓体制的争论的表面之下,无非是对资源的控制和实力的角逐。
这段话的落幕,我和他都停了下来。彼此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神很真诚的带着执着。精致的五官像是件唯美的艺术品一般吸引着我。
“你的话很有感召力,和你的外表一样。不过你似乎忘记了你曾经告诉过我的,你们在生物科技上的优势。所以,朗利先生,我直接怀疑你就是CEQ负责蛊惑他人的角色。”端详很久,我才缓缓得说道。
“呵呵,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简单,张。我更加看好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