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伦多阴霾的午后,大西洋的湿暖气流进过圣劳伦斯海湾侵入北美大陆腹地,给五大湖带来大量的降水。深灰的天色和满街凝重色调的风衣预示着雨水的来临。方达在规定的时间内出现在港口前沿的古董市场里,他并不知道此行任务背后的内容,只知道自己担任的是外围的掩护和迷惑对方眼睛的工作。
下午的古董市场并没有受到黯淡天气的影响,相反,各类店铺早早打开了五光十色的店内灯,黄色暖光的照耀之下,那些贯穿历史的古董显得越发诱人。这里是北美最大的古董市场。
方达的打扮是个游客,然而这里并不是他的目的地。走出古董市场,穿过布鲁尔往南走的洋基街才是他此行的目标。那是个手机还没有出现的时代,所以,方达穿着高领的大衣用来遮挡耳边的对讲机话筒。耳机里寂静一片,整张网正在待命。
布鲁尔和杨基街口的地方,方达的眼中闪过一张年轻女人的脸,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最终停住了。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并不知道当时的方达是否放慢了脚步,也许一切来自我的想象,总之就是在这个时间和空间的节点上,方达暂停了他的行动。
女人静静的坐在书店门口,膝盖上躺着一本打开的书。不时仰起恬淡的微笑穿过挂在脸上的秀发默默注视着经过的路人。身后暖洋洋淡黄色的灯光将她包容在令人神往的光晕中。也许就是在那一刻,方达忘记了自己。
“圣诞市场、信箱。”耳机突然叫醒了方达。
网行动了,方达明白自己做为网上的节点要与对方接触了。他重新迈起脚步,然而却给书店门口的女孩留下一个微笑。
周末圣诞市场中的人群显然要拥挤的多,只是靠近留言板和储物箱没有几个人。走上去,拿出钥匙打开71号信箱,拿回购物带带回商会。就是这么简单。可方达就是不知道自己在那一个环节中出现了问题。在他检查过周围的环境,站在储物箱前刚刚伸出钥匙就被几个从二楼环廊跳下的人按在了箱墙上。甚至没有没有来得急喊,就被*口罩蒙住了嘴。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商场中只是稍稍起了一点骚动。人们只看到几个深色外衣的人拖着一个被蒙了头罩的人在商场保安的配合下,从停车场离开了商场。同一时刻,在相隔几条街的希尔顿酒店,美国白宫亚洲事务研究所主任怀特周也被FBI特工带出酒店。一个星期之后,原名周景宗的怀特周在FBI总部看守所中用一个装食物的塑料带罩住了自己的脑袋自杀。而方达,在失踪了几天之后,神秘的出现在了马来西亚。整场事件最多持续了一个礼拜,此前,FBI的反间谍处暗暗调查了周景宗两年。此后,我方重新恢复北美的情报核心也用去了数年。但双方的表面外交都没有大肆宣扬,依然处在一个相对友好的氛围之中。这是我接触这个事件后最大的迷惑。
至于方达失踪的那几天,总部同样没有记录,甚至连相应的传说都不存在。这是方达一生中最大的迷。具有嘲讽意义的是,我对这一切的知晓,全部来自国外,来自敌人的信息网络。擅自接触其他情报员身份资料是我们这个行当中的重罪,罪不可恕。但偏偏就是这么巧,在我能力之内能接触到资料恰恰就只有方达。
也许这就是宿命,同样的,当飞机马达轰鸣逐渐撕碎这个梦境时,越来越多的影像搅动着我的记忆,最终如同收缩的宇宙,一切收归奇点。在虚无中沉静着爆发,最先闪过的便是方达和我从未见过面的周景宗。
那感觉就彷佛是穿梭在记忆的海洋中,眼睛感触到的模糊影像就像投入这海面的*,掀起层层巨浪拍打着我的灵魂。在清醒前急速冷冻我的意识……..
刚刚睁开的双眼瞬间被充溢机舱的乳白阳光给刺盲了。残留在眼帘中朗利那个模糊的身影很绅士的站在机舱前端。
“欢迎来到‘冰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