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澜清虽然对此还存疑,但魏离生了大气,再加上旁人的指认,在一旁煽风点火,洛文茵百口莫辩,惊惶间拉扯着赵怜儿问她为什么要害她,还将赵怜儿扯摔了一跤,叫赵怜儿受到了惊吓,当场晕了过去便被抬回了宫。
场面混乱,魏离被闹得头疼,下令掌嘴五十,即日起便要将洛文茵幽禁她的院儿里,从美人降为才人,没有旨意谁也不许前往探望!
虞澜清觉得魏离罚得太重了,且洛文茵分辨的话里分明还指认了旁人,此事尚且还有可以审问的空间,但魏离已经开了口,自己立马就站出来质疑,恐怕伤了帝王脸面,是以只能按捺下来,没有当即发作。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虞澜清才看向魏离,小声开了口:“此事兴许还有隐情,洛美人扯着怜荣华不放,恐怕怜荣华也未必能置身事外。”
魏离沉吟了一下,喝了一杯水,才伸出手握住了虞澜清的手:“朕知道。”
“那皇上。。。”
“洛氏不算无辜,一定也说了对皇后不恭敬的话,此事牵连到的人数不少,朕若是都处置了,恐怕前朝后宫都不安宁,既然她们都一口咬定是洛氏挑的头,那朕严处了洛氏,也是杀鸡儆猴平息风波,处置一人就可以达到的目的,没有必要再引起前朝的事端,以后若还敢有人说那样的话诋毁于你,朕一定拔了她们的舌头。”魏离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他对洛文茵没有什么感情,唯一的记忆还停留在百日宴送玉的事情上,这样蠢笨的人,罚了就罚了吧。
魏离的顾虑是对的,他不仅仅是后宫的皇上,更是前朝的皇上,为了此事一次性处置多位嫔妃,的确会使前朝震动。
只是可怜了洛文茵,一个人担了所有人的罪责,自然连处罚也一并担了。
从凤羽宫被抬回宫的赵怜儿,没一会儿便醒了过来,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脸上尽是冷色,哪里还有半分受惊晕倒的模样。
“没用的东西。”她低声骂一句,洛文茵果然是个蠢的,一件事情都办不好,那糕点明明都端到李乐荣跟前了,偏出来个江湄搅局!
否则此时此刻数罪并发,不仅仅是除掉了李乐荣,连带着洛文茵也活不了命,多好的算盘,最后一步崩了!
“她们两人不是决裂了么?!”赵怜儿胸口闷着气,李乐荣没事不说,这番暴露,便是公然与洛文茵为敌了,这样听话的棋子没能一击即中,实在是太可惜了!
如云战战兢兢的在一旁,好半天才接过话:“奴婢。。。奴婢打听着,的确是没再来往了,江美人。。。不是投靠皇后了么。”
“打听着?!你打听的都是些什么?!搞不好是江湄那小贱人伙同着洛文茵做的局呢?!”赵怜儿头疼得很,好在这件事情她是摘干净了,皇上那边糊弄过去了,就是不知道皇后信了没,看来这段时间要安分些,别被抓住了什么把柄才好。
如云被赵怜儿吓得跪下,赵怜儿缓了口气,头疼的摆了摆手:“起来吧,以后办事小心些!咱们院子里那个祸害,也得赶紧除了才行!”
当初虞澜清接着碧荷的事情塞了个小姚在自己宫里,虽然不在近旁伺候,可到底也是个眼中钉。
等寻个机会,定要处置了才好。
洛文茵被拖回宫里,现是被狠狠打了五十个巴掌,随后便有侍卫将她的院儿看守起来,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遣散走,只留下了彩霞一个人,洛文茵受罚的声音江湄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每一声惨叫,都像是打在她的心上。
江湄握着拳头坐在屋里,一直等到行刑的人走了,才缓缓站起身来。
飞花扶住江湄,疑惑道:“小主要去哪儿?那边院儿被封了,谁也进不去的。”
江湄脸色不好,洛文茵受罚她虽心疼,可这也是她自找的,自己尽力劝过,打过,骂过,都拉不回来这丫头,如今受了罚也好,在自己宫里好生思过,以后再出来,便不会犯傻了。
“我去皇后娘娘那里。”
“小主?”飞花楞了一下的功夫江湄已经走出门外了。
她赶忙追上去,着急劝说:“小主,这是皇上处罚的,咱们何苦呢?!”
江湄没说话,她眼神坚定,没有半分退缩。
江湄到凤羽宫的时候,魏离已经走了,虞澜清料想江湄一定会来,所以早早留了月颖在宫门口候着,一见到江湄,月颖便赶着上前福身行礼,把江湄拦在了门口:“江小主若是为洛小主求情来的,便回去了吧。”
江湄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她对月颖笑笑,撩起裙摆,便径直跪在了凤羽宫门口。
“小主。。。”月颖想伸手拉江湄,却被江湄谢绝。
“姑姑进去吧,不用管我。”江湄跪得笔直,“我是洛才人的姐姐,虽不是亲生的手足,可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妹妹,如今,洛才人犯下如此大错,皆是因为我没能及时约束教导任由其发展的结果,洛才人犯错受罚,我这个做姐姐的,又怎能置身事外?”
月颖楞了一下,被江湄的一番话,说得感慨。
“后宫中,即便是真的亲生姐妹,也有反目成仇的先例,小主一片真心待洛小主,实在可贵。”月颖叹口气,“只盼洛小主能真心悔过,才不辜负了小主的一片心。”
江湄对着凤羽宫端正磕头:“嫔妾江氏,求见皇后娘娘。”
语罢,抬头,再磕:“嫔妾江氏,求见皇后娘娘!”
“嫔妾江氏,求见皇后娘娘!”
、、、
一声求见磕一头,来往宫道上的宫人们皆将这一幕看在眼底,月颖站在江湄身边,沉沉叹口气。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虞澜清实在是听不下去,亲自出了门到宫门口来,虞澜清蹲下身子,拉起俯身磕头的江湄:“你何苦呢?”
江湄见虞澜清肯出来见她,破涕而笑:“嫔妾,替洛氏,给皇后娘娘请罪。”
她额间都磕破了皮渗出血来,虞澜清握着江湄的手,好半响,才点了点头:“起来说话吧。”
江湄踉跄着站起,跟着虞澜清进了里屋,等虞澜清坐下,江湄又径直跪了下去。
这下连绣心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去要扶江湄:“江美人,奴婢知你义气,可她犯了错,你实在不必自己在替她受罪的!”
“皇后娘娘,文茵是我自幼的玩伴,嫔妾与她一同长大,一直视自己为她的长姐,入宫后,更是未曾忘记洛大人的嘱咐,可我这个长姐,却没能管教好自己的妹妹,让她犯下大错,受人挑唆摆布,嫔妾无能,不能劝她到娘娘跟前自首辩白,如今她受了责罚,嫔妾也不敢恳求娘娘原谅,可嫔妾是了解她的,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挑唆着她开口,她自己一个人是绝不可能领头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其中隐情,还望娘娘能彻查!”江湄眼中含泪,她知道洛文茵一定说了不恭敬的话,可若说这一切都是她挑头,都是她一个人说出来的,江湄绝不会信,就算今日的举动惹怒了虞澜清,惹怒了魏离,她也要替洛文茵辩白一句!
虞澜清听过江湄的话,又想起魏离这般处决的顾虑,才明白身处高位,许多事情是实在难两全的,或许洛文茵并不是最有罪过的那一个,可她。。。
“江湄。”虞澜清伸出手,替江湄擦去眼泪,斟酌再三,才谨慎着开了口,“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此事不会是洛才人一人所为,可她既然被迫担下了,便只能担下了,你。。。能明白本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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