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身姿,竟也随众人咧开了嘴。
一别十年有余,如今你是否安好?
她不好。
邝瑞露也不会知晓。
“如今,都找到这里,想必你这些年得了不少修行?”
“圣尊,南风求你救我!”
“我已不是圣尊。”
有他这般在这人间不问世事的圣尊之体?他墒祖可是未曾见过。
更何况这如今的天界是何模样,想来是只要知晓的人,怕是都能够猜的出些许来。
南风自然知晓,他不是上尊,可这偌大的天地间,她还可以求何人?她再不是众人敬仰的龙族雨神,龙宫与她原是家如今竟也成了提防之地。天地间再无人可求。
“那南风,求老祖庇佑。”
即便他不做上尊,他依然天地间出现的第一条龙。
天地初开,一千年之际,上尊墒祖,生为二百八十万星海之中,为龙族之祖。
但如今无龙相认。
这几万年来,无人提起。
“你虽诓我,各种因果循环。”
“罢了,我且帮你一回。”
若非五万年前,她也不至于如此。
“今日,他登雨神之位,我且助你上的三十三天,可你要知晓后果。”
她如今,借得灵力,入的三十三天,左不过一时三刻,必然魂飞魄散。
“多谢老祖成。”
她等了这许多年,不就为了今日之答案吗?
三十三天,凌霄宝殿。
刑罚灵台。
“青龙伯麒,受天命所封,今承天测。
可悔?”
清冷无厉,淡漠无情,一副庄严宝像,这倒是元祖,他修的本就是清心寡欲之道。
平日里,与墒祖立在一处时,高下立见,天界诸位仙神见着元祖之时,多半是恭谨得很。
“无悔。”
天职需天测。
过之,乃天选之人。
雨神司四方云雨,八面雷电,芸芸众生皆需平等待之。以天下为任,此天测必不是尔尔为之。需承元祖一击,君殿雷霆三势,四方八面云雨之司职者齐攻之。
此番过后,方为名正言顺。
但并非无有例外。
天庭当日虽不若如今盘根错节,各方利益均衡,但是为防止天测途中发生万一,故,总归是要手下留情些。
可唯一人例外。
从十几万年前,他都是如此,从未有过徇私枉法。
元祖任司法之职。
一身清晖如仙如辰,屹立于两祖三十三天之上。
这后头的宁晖大殿,身上多半的习性都是学的这元祖居多。
与袖中取出白玉瓷瓶,放一魂魄出来。
“你且珍惜。”
“南风,跪谢老祖。”
他加之在她身上的每一分灵力,在踏出的每一步中烟消云散。
罢了,因果循环,终是逃不掉。
这业障他终是要还的。
所剩下的灵力,早已不能支撑他维持法相,不宵多时,他定是会原身毕现。
墒祖当日已受多番重创,只是那时候的三十三天,连同元祖他们俱是以为墒祖多半是不喜天界生活。
不愿受这天界规矩,多么可笑的理由,他们未曾查明便是如此的自以为是。
墒祖御不了风,便退而求其次。
入水。
那年岁久远的记忆里,天地虽不是初开,可世界气息灵沛充裕,不必特意寻栖身之所。
不是这蕴灵池可比。
此处灵气逼人,可他不想留。
蕴灵池离御尊殿极近。
此地乃是元祖所居之处,明明离着他的墒年殿亦是不远,可笑的是,墒祖却是一点想要回去的念头都没有动。
凡灵力充沛高深者,千里内灵力波动,若他想,必逃不过。
元祖自是谨慎之。
池中三日,虽可御风,不敢轻举妄动。
沿池而行之仙娥仙侍,教养规矩极好,脚下步伐不乱,手中井然有序。
怨不得元祖当初遣他讨教一二。
那日登级盛典,自然是不了了之。
灵力那般弱,进不了天测台怕是要散的干净利落,不知南风想复仇之人眸中可有过她身姿样貌?
有也无妨,早已是陈年往事罢了。
执着找寻的唯她一人儿,熟不见当日弃她之信徒,早已在轮回中消磨了魂魄。
“咦,这蕴灵池何时混进来了一条银蛇?”
“快快,你且将
它捞起,送往下界,莫让上尊这蕴灵池沾染了浊气。”
听此一言,觉得十分有理,遂抄起了网叉之物,不知轻重的逮捕。
不知是否有了灵性一般,那蛇竟是配合的进了网兜,拎着网兜的仙侍便急忙的将其放入了下界一湖水中。
那携蛇的仙侍方退,元祖便出巡到此处,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众人自是唏嘘不已。
“见过上尊。”
“嗯。”
上尊浴灵,从不让人护法,连服侍都不留下,呼啦啦的一群便退了干净。
一阵微风吹过,搁下外袍的身形一顿,须臾抬手继续。
“那方池水,不是你该宵想之物,你且寻一处,潜心修炼方是正途。”
殿中仙侍将网中小蛇,寻一方水土放了下来。
未成想他殿内的仙侍都有此通透,只是没顶的湖水扑面,未来得及道谢。
这湖水他认得。
“你来了吗?”
“你终于肯理我了!”
一青衫少年,飞奔而至,却只见一银白小蛇。
“你,是她吗?”
她是仙是妖,都可万般变化,他守着这方湖水,不论湖中落入何物,他都是要飞奔而至。
“不是。”
“她死了。”
他不喜欢给人空欢喜。
以眼可见速度见那青衫之人,喜悦消弭殆尽。
“为甚麽?她不是神仙吗?”
她不是神仙。
“神仙不是不死不灭的吗?”
神仙亦会泯灭。
“这十多年来,我日日想见她一面,我知神仙不喜凡夫俗子的污浊之气,我便沐浴熏香,静心修道。”
抬眼瞧见他身上隐隐清气,若此生一心向道,百年后,在天庭或有可能见他一面。
“为甚麽……”
可见他如此情绪波动,是否继续修行尚未可知。
瘫坐一滩,神情落寞。
他不会安慰凡人。
索性潜回了湖里,方才那些网叉带了些许三十三天的惩戒之气,需静养。
一人一蛇,一屋一湖。
相安无事。
那凡人未曾露面,只是在湖边会多些蔬果点心。
他是生来仙身,无需食谷。
便任由那蔬果端来又送走。
终有一日,再没了蔬果,只余一人,环抱琴身,向湖水道了一句:
“我走了。”
便又剩下那一池绿茵茵清澈的湖水。
“凡文,你且跟着他,待南风散了气息,你便带她回墒年纪。”
“是。”
见他纹丝未动,一派恭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