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人？！”
玄机几乎叫出声。
方才一直着急赶路救人，还真是没有多想，也完全没察觉后面竟然有人跟进来。
所以自己刚才遇到的那些，都是她害的？！
妖王重新变得平静：“不用担心，照她那个节奏，应该是上不来了。”
“……”
不想了，回归正题。
“所以第二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第二个问题就是，你的气运，可以助我突破锁妖塔的封印。”
这一次，妖王回答得简单明了。
却是让玄机有些不明白了：“仅仅凭借气运？如何可以突破？”
妖王语气中带有一丝得意：“你可知道今日是何日？”
“算了，你不知道。”
没等玄机回答，妖王又接着说下去。
“今日乃四星合于一舍的良辰吉日，可向天借运，将你身上的气运之力发挥到最大，若是再加上我几百年来顶着封印阵法逐渐习成的破立之术，足以将整座锁妖塔毁于一瞬！”
“到时候，便是我重见天日之时。”
恍然间，玄机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一种不甘认命的意气。
但师父曾说过……若是锁妖塔毁了，其中妖魔遍于世间，到时候，恐怕会生灵涂炭，后果不可估量。
想到这，玄机摇了摇头：“我没法答应你。”
妖王瞳孔骤然缩进，凛冽的目光像一根针刺向玄机：“你要拿族人的性命开玩笑？”
“你！”
他手上有把柄。
有我不能放弃的把柄……
可以预见，如果我坚持不答应，那妖王很可能不会再保护他们。
不过，他既然将我苦苦等来，今日又恰好如他所言是良辰吉日，那他一定更加不想错过这次百年难遇的机会。
还有得谈。
玄机抬头，冷静问道：“若是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妖王稍显意外：“十几条亲人的性命，如此还不够？”
“不够。”
“……那你想要什么。”
玄机稍加思索，答道：“简单。第一，你带他们出去后，务必找个地方将他们安顿好，并且好生招待，即便是在妖界也可以。第二，你把塔中所有妖与魔，都带回妖界和魔界，连同你自己，皆不许再回人间作乱祸害。”
“第三。”
“什么？”
妖王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还没想好，你先欠着。”
“……”
这一次，妖王虽然语气依旧平静，却蕴藏着一丝愤怒：“你觉不觉得，这样有点过分。”
“还好吧。”
“……”
“这只是我的基本条件而已，你若是不同意，我们恐怕没得谈。”
“何况这对你来说，不难做到吧？”
这两点的确是最基本的了，如果不能做到，那毁了锁妖塔，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今后，自己和族人还是会面临一轮又一轮的围杀，不仅如此，还增加了许多危害人间的因素。可谓得不偿失。
而且气运这东西自己都还没搞明白，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隐藏的代价。
所以他又加了第三个条件，作为备用，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妖王微微颔首，忍不住感叹：“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缜密……好，我答应你。不过这第三点，仅限我能做得到的事。”
玄机顺着说下去：“你身为万妖之王，能扛住这么大的法阵而八百年不死，甚至还留了余力用来破阵，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这句话一半是马屁，另一半也是真心。
“那当然……咳咳。”
听闻玄机的夸赞，妖王脸上划过一抹得意神情，随即意识到不对劲，得意之色瞬间消失，赶紧干咳两声假装无事发生。
“还有个问题。”玄机突然想到一个盲点。
妖王皱起眉，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你身为妖王，能够号令群妖，我不奇怪。但是那些魔……你如何能够保证它们不来祸乱人间？”
“这个倒不是问题。我与魔族也有相识，到时候将她们送回魔界，再知会一声便是。”
玄机半信半疑：“如此就好。”
虽然锁妖塔被毁，一定会在人界掀起轩然大波，但一路见过那些妖魔的惨状，联想到族人今后的命运，他实在是做不出“大义灭亲”之类的选择。
他尽力了。
妖王微微抬手，霎时空气中出现一张书着神秘符号的桃木令牌。
“凭此令牌，今后你可以随时随地在妖界通行。”
随时随地通行……若真是如此，也很有诚意了。只怕他反悔，或者说话不作数。
想到这儿，他有些后悔，出门前没跟师父学一些立死誓之类的法术，就像自己之前立过的那个。
妖王似乎看出了玄机心中的担忧，又道：“我虽非人类，但身为一界之主，行止之间自当言而有信。至于到底如何抉择，全看你自己。若是不信，后果你已知道。”
“嗯。”
玄机伸手接下令牌，忽地又感觉到一阵心悸，心想是在这阵法中呆的有些久了，身体愈发不适。
此地不宜久留耽搁。
“要怎么做？快些开始吧。”
“等等。”
在玄机疑惑的目光中，妖王稍稍闭目沉思，而后抬头问道：“你现在可是第一阶龙息？”
玄机点点头：“怎么了？”
“催动气运之力，可能会让龙息大幅增强，恐怕要不了多久，你就会面临进阶的问题。”
玄机刚想高兴，进阶这是好事，但见妖王一脸严肃，立刻反应过来相应可能面临的危险——肉身痛苦。
“我劝你尽快点亮五行之力刻印。”
“为何？”
“进阶之痛苦，是你难以想象的，千百年来都是如此……但点亮五行之力，会让你更容易捱过那道坎。除此之外，越早点亮五行之力，你后续的力量就会越强。”
后者，倒是不难理解，但前者却是什么原理？
玄机将疑问说出口，得到妖王答复：“简单来说，五行之力可以镇压你体内翻江倒海的龙之力。”
原来如此。
“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按照月儿所说，这些都是书上鲜有记载的。是他想知道却也无从去知道的东西。
妖王垂下眼睛，良久，声音低微：“曾经有一个姑娘，和你一样是龙族后裔。我亲眼看着她……在进阶第三阶龙息的时候，死在了我面前。”